族人都没有雷劫来阻止她,她想要救自己的族人却被逼成这样?为什么? 此时劫雷落下,冥夜将她一把抱住为她抵挡,桑酒震惊之下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他口吐鲜血,清蓝色的神力开始缓缓逸散处体外,他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能够拯救爱人的欣然,“桑酒,我会代你受劫,待我神躯消散之时,以我神髓换你魔骨。” 桑酒无可置信,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也接受不了,她挣扎着想要阻止,“冥夜,你放开,谁允许了?!你放开,你放开我……” “桑酒,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向你道歉,我是第一次做人丈夫,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等我开始懂了,你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劫雷不停,伴随着冥夜声声泣血,桑酒停下了挣扎,她亦是满含泪水,动容不已。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你没有错,是你的丈夫不够好,是我让你成了妖,堕为魔。我常常想起那片竹林,想起我们的家,想起那些难喝的药,想起你骗我摘个没完的叶子。我还会想起你,跑着跳着的你,睡着的你,大笑的你,流泪的你。如果有的选,我真的好希望可以与你一直待在那片竹林茅舍里,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 冥夜的目光满是眷恋不舍,亦是有歉疚,他是真心觉得自己没尽到桑酒丈夫的责任,才让妻子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可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冥夜你拼尽的全力也无法再挽回什么了,桑酒哭泣道,“没用的,没用的。冥夜,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原谅。你放开我,放开我。” 被桑酒恨着,冥夜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眼神,他现今的身体已然虚弱而疲累,他极力抱紧了她,“我知道,就这样恨着我吧,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活不下去了,冥夜,桑酒凄然笑着,到这时候,她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一些,“冥夜,其实我早该死了,我的肉身早在荒渊就被吞噬殆尽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做错事,却是他们遭受苦难,为什么我们只能受欺辱,而天欢却能得到宽恕。因为心中有恨,我没有死去,反而化成了魔体,所以我注定渡不过雷劫,也换不了你的神髓。” “你永远也别想偿还,这是你欠我的。”迎着冥夜惊愕颤动的目光,她的魂体飘然消散,只余下椎心泣血的尾音散落在一片劫雷之中。 她其实不恨冥夜,甚至还爱着他,但是她也会怨他,落到这个结局亦怨自己,他们之间终是惨淡收场,族人也再无复活可能,一切如过眼云烟,爱恨两散。但她也多不想散啊,以至于最后还要刺他一句,我怨你,亦是怨自己放不下你。 “桑酒,桑酒!” 桑酒的魂体化为墨珠留给了冥夜,他看着桑酒消散的世间,握住了那枚珠子,低眸喃喃着,“桑酒。” 片刻后,冥夜抬起了头,他的悲伤神色忽然间漫上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一种偏执,他道,“桑酒,既然你要成魔,那我便同你一起成魔。” 身上的神力也忽然从金色染上了暗红之色,当他再次睁开双眸,赫然是当初墨河水底蛟龙的样子,一只眼化为了魔眼,原来这便是渡劫时一念抉择神魔的最后时刻。 现在其实也并非是冥夜的意识在进行抉择,而是澹台烬的意识终于缓缓苏醒了,他便是此时的冥夜,爱人堕魔却在劫雷之下魂飞魄散,他的偏执,他的绝望怨恨,在强烈影响着神魔一念的抉择。 眼看着事情朝着糟糕的结局方向滑落,一旦澹台烬在此种心绪下入魔,外面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便在此时,黎苏苏的意识也脱离了桑酒的身体苏醒。 我是谁?是黎苏苏,是叶夕雾,还是桑酒? 梦境在渐渐撕裂崩溃,一时间陷入迷惘的她也看见了对面快要入魔的“冥夜”,她也仍有一刻以为自己是“桑酒”。 不行,若我就此魂飞魄散“冥夜”绝望至此也一定会堕神入魔,“冥夜”,你可一定要想清楚,既然已经无法将桑酒从堕魔的命运中拉出来,就为她好好地活下去。桑酒深爱着的冥夜,不是一个向命运低头的人,从来都是那个身披盔甲的战神。 她的心念一动,“冥夜”手中的珠子亦是感受到了,他眉头一松,珠子从手中飘出,“冥夜”的手指轻轻点在上面,珠子上属于桑酒的初心便也连接了过来。 魔兵还没走,那就是还有机会见到你,如果我勤加修炼进入上清神域,不知会不会能与你说上话呢,能不能告诉你,有个小蚌精一直都喜欢你喜欢着保护整个墨河,整个三界的战神,喜欢着刚正不阿的你。 “冥夜”的眉眼终是舒展了开来,他轻轻闭上眼,神力渐渐恢复回了灿然的金色。 当他再次睁开眼,桑酒便出现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