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欢欢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但看情势断然是想取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性命—— 她攥紧剑柄,将楚歌护在身后,小声地道:“待会若是情势不对,你先离开,我来拖住他们。此地离城门不远,搬救兵还来得及。” 她的眼睫近在咫尺,楚歌轻轻应了一声:“你要小心。” 沈欢欢回眸一笑:“笑话,我可从来没有败过。” 当然,她吹牛而已。 对上这么多人,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这些人招招狠厉,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沈欢欢从未下山与人打过架,第一次还是阴差阳错救下了楚璃。 这样看来,好像确实没有败过。 毕竟她只正儿八经地打过一次架。 她收起自嘲的心绪,剑虽笨拙,但却凌厉,也能挡了几招。 好在雨晴与那马夫还算武功高强,勉强能在前面拖上一会儿。可他们四人,其中还有一个病秧子,对上这数十号人,属实有些力不从心。 情急之下,雨晴喊了一声:“姑娘!快走!” 沈欢欢动作一顿,对上刺客的剑有些晃神,手臂被砍了一刀,险些没有拿稳剑。 她咳闷吭一声,知道再留在这里只是雨晴的拖累,还不如先带着楚歌跑上一段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沈欢欢当机立断,砍了那缰绳,扯着楚歌就飞身上马。 “抱紧我!走!” 楚歌盯着她手臂不断溢出的血,眸中暗了几分。 他回过头,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刺客,只随意从衣领上取下一粒圆珠,弹射而去,正中方才那拿长刀的刺客眉心。 没用的废物。 他俯身,双手自沈欢欢身后,扯住了缰绳。 沈欢欢语气焦急:“这些人堵住了回城的路,现下他们追不上来,我先将你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你且躲上一会儿,若是那些人死光了,我再来接你。若是我没来,你等明日天亮,再行回城。” 他应着,没放在心里,只是盯着沈欢欢的眉眼,轻轻地问道。 “欢欢,你怕我死吗?” 沈欢欢诧道:“你说什么胡话!我爹与你爹是肝胆之交,你与我必然也如此。如今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 楚歌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而肃然起来。他唇边勾起了笑,语调却更是飘忽。 “那欢欢可要记住你的话.....肝胆之交,不要忘了。” 沈欢欢也没有工夫想那么多,埋伏比她想的要多,正前面忽而有羽箭直射,她来不及多想,只能放缓了马,侧身带楚歌坠入草丛。 如此功夫,追兵已经赶到眼前。 死到临头,沈欢欢眼中反而少了畏惧,她推了楚歌一把,把后背留给了楚歌:“快走,我先拖住他们——” 话还没说出口,她只觉着肩头一痛,来不及多想,便旋然倒入了一个清苦的怀抱之中。 她想,完了,这下都得死了。 残存的意识逐渐消失,楚歌小心地将她放在草丛之中,才微微起身。 他四下搜寻了一番,没找到趁手的武器,便顺手折了一支野桃花,持在手中。 这么多年,桓王府派了不少刺客过来,但全都无功而返。王府忌惮他,生怕养出来一条毒蛇,便想方设法地掏空他的身子。 只是这些手段,太拙劣了。 他们既然乐意做戏,那他也就乐意奉陪。 剑锋挑落桃花,白衣染了尘血,他嘴角的笑越来越冷,直到那桃枝贯穿最后一人的胸膛,他的笑意才彻底消失。 若是沈欢欢清醒的话,她会发现,分明是与楚樾相似的相貌,但笑与不笑却判若两人。 真正的楚歌,眼中只有彻骨的冰凉,手上也只剩下滑落的鲜血。 他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尸体,抽出已经折断的桃枝,微微抬脚,踢了两下。 死透了。 林风阵阵,又是几道身影出现在跟前,瞧见楚歌,纷纷跪地行礼。 “回公子,那些人埋伏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确实是桓王妃的手笔。” 楚歌淡笑一声,信手将那断了的桃枝,又狠狠刺入那刺客的身体里,他抬手,在跪着的侍从身上,擦了擦指尖的血。 “桓王妃猖狂了这么多年,也该让她尝尝苦头了。去吧,告诉承霜居的人,我最近不太想瞧见她。” 侍从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