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文客套的话落下,顿时就在周围几名青年才俊里引起了羡慕,堂堂京州学政居然是对小汴京里的一位名师极为客气。 这让在场所有的青年才俊感到了匪夷所思,出现了诧异和震撼,纷纷揣测贺先生和王叔文到底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贺先生当年也是大儒王心斋的门生,在他门下求过学,那他与王叔文的关系就不一般了,一种在官场上牢靠的朋党关系。 同窗。 这个同窗可不是漕水书院里的众多秀才一起求学,而是共同拜在了同一位恩师的门下。 赵庆同样是感到了诧异,比起在场的其他人都清楚贺先生的经历,知道贺先生没有拜过任何一位恩师,一肚子学识全都来自于家学。 年幼的时候是由父亲教授,年纪再大一些,父亲在外做官,便是由家里的兄长代为教导。 从来没有拜过任何一位恩师,更不要说是名满天下的鸿儒王心斋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贺先生当年负笈游学前往京城,应该是在京城里认识了王叔文,两人成为了好友。 赵庆属实没有想到,贺先生还有这般的关系,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双卿,心道入赘到贺家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贺先生爽朗的大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木叶天目盏:“这小子的才情勉强说得过去,原先也没看出来这个木讷小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自从成亲以后,整个人像是开了窍一样,做出了不少惊人之举。” 周旺等几名青年才俊听了贺先生的赏识,全都是一脸的羡慕,很想从贺先生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坐在棋枰旁的那人可是京州的学政,佩戴银鱼袋的州衙高官,只要是能够得到他的青睐,不论是在科场,还是在官场,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对周旺来说,已经不是羡慕了,嫉妒的眼睛发红了。 他和其余几名青年才俊不同,只是想在学政王叔文面前展露学识,得到学政的青睐。 周旺可是已然把贺先生当成了岳父,在露脸的关键时候,岳父没有提起他的名字,反而是频繁提起赵庆的名字。 他心里很不不舒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感觉当众带了绿帽子。 按照朝廷的规定,娼妓的丈夫出门需要佩戴一顶绿帽子。 他堂堂京城里来的进士,竟是有了戴上绿帽子的屈辱感觉。 几名青年才俊里,还有一人莫名的出现了紧张不安情绪,钞关御史李林甫的侄儿李甲。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重修的《圣谕广训》只能提前交给大姓望族,王叔文是琅琊王氏的一员,可谓是天底下最拔尖的望族之一了。 就怕王叔文因为水调歌头和骂战折腾出来的名声,对于赵庆青睐有加,提前把《圣谕广训》交给他。 李甲担心的同时,却又认为没有多大的可能,以他学政的身份,只要提前拿出了《圣谕广训》,不免有了徇私舞弊的意味。 谁都可以提前拿出来《圣谕广训》,唯独学政不可以,要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有任何徇私舞弊的行为。 再者说了,按照这次重修《圣谕广训》的规矩,明天才会拿出新的《圣谕广训》,今天是不可能拿出来。 王叔文提前拿出来交给赵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只会引起御史的弹劾。 王叔文和赵庆不过是见了一面,颇为欣赏他的才情,还没有到愿意为了他遭到弹劾的地步。 就连家中的子侄都不可能,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赵庆了。 李甲紧张过后,又放下心来,看向赵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弄。 一个乡下来的寒门读书人,还想夺得县试第一名的案首,简直是痴心妄想。 事情就像李甲预料的那样,王叔文闲谈了两句,没有拿出《圣谕广训》。 只是闲谈,足够让李甲心里产生嫉妒的情绪了。 他对于旁边的赵庆越发不满,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抢走了他李甲的风头。 王叔文不知道周围的青年才俊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再次勉励了几句:“你用来鼓吹名声的手段,着实不俗,以小博大的程度,着实是罕见的很,仕林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般新奇的手段。不过也不能自傲自满,还是要用功读书,等到高中了进士以后,你的这些手段会有更大用处。” 王叔文说完这话,回头看向了旁边的姚公,笑问了一句:“听说姚公与赵庆有个约定,等到他连中了小三元,便把他收入门墙。看来姚公精挑细选了这么多年,总算挑选了一名衣钵弟子了。”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