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礼就坐在杜十娘所在的龙船第三层,坐在一张红木嵌着大理石圆桌的旁边,正在与旁边的权贵朋友吹嘘:“有了本公子的赏银,这一次桃花花魁的名头不会被旁人夺了去,凭借这首水调歌头,依旧能够保住莘瑶琴的头牌花魁名头。” 红木嵌着大理石圆桌的旁边,还坐着七八名权贵,身份大致与他一样,全是来自京城里的县男县子等爵爷的后代子孙。 权贵们频频点头,认为王思礼说的这话很对,本次桃花会的头牌最终只会是莘瑶琴了。 王思礼只用了一千两银子,搅动了风云,决定了小汴京十二花魁的走向,大长面子,满面红光,不虚此行了,在这一次的桃花会里赚足了面子。 这件事要传到了京城里,那些在千牛卫当值没有时间来到小汴京的同僚,还不得羡慕死他。 往后与千牛卫的同僚一起喝酒,又有了一件可以吹嘘的资历。 只不过,还没等王思礼得意多久,就听见四艘龙船中间的管事,唱出了周旺的名字。 王思礼脸上的得意顿时就僵住了,脸色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周旺是谁,哪一位县男的后辈子孙,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于本公子作对。掏出银子也就罢了,还是掏出了足足是本公子十倍的银子,彻底把本公子的脸面踩在了地上。” 不只是王思礼感到困惑,厢房里的权贵们全都是一脸的疑问,对于周旺这个名字感到了陌生。 权贵不像天下的黎民百姓,数以千万计,只有京城里的一小撮罢了。 但凡是有名有姓的权贵,基本上都会相互了解底细,只要听到一个名字,很快就能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权贵们思索了半天,没有从脑子里搜罗出关于周旺这个名字的家世背景,想来不是权贵了。 只是……这人如果不是权贵的话,哪来的胆子去得罪千牛备身王思礼,他可不仅仅是千牛备身那么简单,还是县男的嫡长子。 未来注定继承县男的爵位,知府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何况是小汴京的大姓子弟。 王思礼扭过头去,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厮,压着火气说道:“这个周旺到底是谁,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驳了本公子的面子。” 小厮浑身一激灵,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已经看出来王思礼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立即和盘托出,说出了周旺的底细。 “回公子的话,周旺不是来自京城里的权贵,而是一名二甲及第的进士周旺,听说他也是京城人士。” 只要不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及第进士引不起权贵的关注,难怪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了。 王思礼听到小厮说完了周旺的底细,这人竟然不是权贵,只是一名进士罢了。 区区一个进士,竟敢当着众多官商的面狠狠踩了他的面子。 王思礼狞笑了一声,直接从腰间解下来千牛刀,交给了小厮:“你拿着这把千牛刀交给记录礼单的管事,就说本公子赏赐给莘瑶琴一把千牛刀。” 小厮啊当场就吓惨了,战战兢兢的伸出双手,差点跪在了地上。 千牛刀的名气大名鼎鼎,小厮即便只是小汴京的一名仆役,也知道这是只有京城禁军才能佩戴的配刀。 还得是十二卫禁军里的千牛卫,拱卫在天子身边的亲卫,才有资格佩戴千牛刀。 每一把千牛刀都篆刻着千牛备身的名字,一旦丢失了,千牛备身轻了罢官免职,重了直接关进大牢里。 至于其他人拿了千牛刀,罪责更重了,基本上只有一个全家流放的下场。 小厮惶恐不安的捧着千牛刀走出了厢房,路过门槛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差点摔倒在地上。 好在及时站住了,没有把千牛刀掉在地上。 小厮依旧是惊的浑身冒冷汗。 小厮不敢私自做主,也没有那个胆子做主,赶紧捧着千牛刀去了东家那里。 郑东家看了一眼千牛刀,脸色阴晴不定,在心里破口大骂了周旺。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千牛备身王思礼,这下麻烦了,就连他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又不能一直拖着,万一真的把王思礼惹恼了,连带着他都吃罪不起。 郑东家索性把所有的罪责推给周旺,骂骂咧咧的说道:“该死的周旺,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想要让本员外给你擦屁股,做梦去吧。你拿着千牛刀直接交给管事,记得,一定要大声说出王思礼的名字。” 小厮不明白东家有着什么打算,只想尽快把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不能一直捧在手里。 有了东家的吩咐,终于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