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一派胡言。”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圣人的学说,还不赶紧出去。” “一个小小的白身竟敢口出狂言,为了名利,侮辱圣人的学说,你的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赵庆的这番话,如同落进山涧的巨石,激起千层浪,秀才们愤然大声反驳他,喝骂他的口出狂言。 别的话都可以乱说,唯独涉及到了圣人的学说,姚公等名儒都不敢多说半句话。 谨慎又小心,生怕说错了一个字,都有可能让这辈子的清誉毁于一旦。 姚公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山门口的那件事可以看得出来,赵庆是个聪明人。 显然不会为了一个狂士的名声,铤而走险,在小汴京诗会说出狂妄的言论。 现在为何如此不智,是另有原因,还是真有当狂士的企图。 以当前这个年月,狂士不是那么好当的,只会被认为疯疯癫癫。 不是五胡十六国了,推崇服散踩屐,那个时候的狂士往往受人尊敬。 科举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孔孟之道早就深入人心,朝廷又是以科举取士,圣人学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赵庆的这番话只会触及了众怒,不会被人认做是狂士。 贺双卿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赵庆会口出狂言说出这番话来。 早知道就不把官青纸帖子交给他了,害得他断绝了自己的仕途,从此只能做个下贱的商人。 贺双卿心里只有叹息,这是缺少长辈管教的缘故,更加缺少长辈跟他讲述关于圣人学说的一些道理。 脑子里缺乏对圣人学术的敬畏,也不知道世人对圣人学说的崇敬达到何等地步,才会说出这等狂言来。 毕竟,在赵庆的脑子里,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贺先生听到这句话以后,暂时忘记了喝酒,向来豁达的他也产生了懊恼的情绪:“早知道就不该讨要一封帖子,贺某害得他,忘了他从小在乡野长大,性子野惯了,不知道说出这番话的害处。” 姚公听了贺先生的解释,释然了,难怪赵庆一个乡下读书人敢于随便评判圣人的学说。 原因在这里。 从小缺乏管教罢了,没人跟他说读书人的忌讳。 姚公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绝了仕途,这辈子都无望参加科举了,走到贡院门口就会被衙役给赶出去。” 读书人进入贡院参加科举考试,走进大门就能看到贡院里摆放着一尊孔子雕像,鞠躬过后,才能继续向前走入贡院。 小汴京贡院的衙役要是敢把赵庆放进去,晚上都睡不着觉,担心自家子孙后代的文气被孔老夫子抹去,后代子孙世世代代只能当个穷苦的庄稼汉。 事后还会受到衙门里的严惩,把污秽了圣人学说的狂妄之人放了进去。 郑秀才涨红脸,不是因为害了姚公和赵庆名声的局促不安,被赵庆的狂言气到了。 郑秀才是个性情中人,没有躲在众多秀才里一起喝骂赵庆,免得站出来以后得罪了人。 秀才们得罪了赵庆不要紧,主要是担心引起贺双卿的不满。 郑秀才说了一句公道话:“你现在立即去文庙给历代圣贤磕头,暂且饶了你的无知,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参加科举了。” 小汴京书院的秀才们大部分想法与郑秀才一样,心里再是愤然不平,还是不忍心毁了一名读书人尤其还是寒门子弟的仕途。 毕竟,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深知一名寒门读书人不能参加科举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一些别有用心的秀才就不一样了,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踩死赵庆,让贺双卿从此远离他。 虽说贺双卿远离了赵庆以后,他们不见得有机会与贺双卿双宿双栖。 得不到就要毁掉,比起自己得不到,更不愿意看到别人得到。 人心便是如此,有善有恶,更多的还是见不得别人好。 秀才们立即用各种话术,堵住了赵庆去文庙赎罪的可能。 “木已成舟,如果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轻易饶恕,天底下的读书人谁还会对圣人学说感到尊敬。” “一个乡下穷书生的名声是小,小汴京的名声是大,如果因为他让小汴京平白遭受了不敬圣人的冤屈,燕蓟府迁来府治所的想法,有可能夭折了。” “好事能够变成坏事,同样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严惩了赵庆让他不能再踏进科场半步,小汴京就会获得各府读书人的一致赞扬。” 贺先生听到这句话,看一下乐旁边的姚公,小汴京不可能真的叫做小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