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柳喜娘和钱粮师爷成亲那么多年,始终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一直被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取笑。 时间久了,就成为柳喜娘心里最痛的一块伤疤。 县里的夫人们再是瞧不起柳喜娘,迫于钱粮师爷的面子,总要给她留几分颜面。 一直没有人拿这件事来取笑她。 谁知,赵庆直接说了出来,还是当着有头有脸夫人们的面前说出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柳喜娘脸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因为这句话当场气昏过去。 李清清没想到赵庆嘴巴那么阴损,‘扑哧’乐出了声,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柳喜娘本就在气头上,看着李清清在那里捂嘴轻笑,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 伸出染红的指甲,想要挠花了李清清的俏脸。 还没等她上前几步,赵庆随手一推,就把柳喜娘推倒在地。 柳喜娘下意识就想撒泼打滚,用乡下女人的手段对付赵庆,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了。 作为钱粮师爷的填房,旁边还站着那么多的夫人们,傻愣的坐在了地上。 柳喜娘望着有人出头的李清清,再也憋不住了,哭了起来。 赵庆被她吵得心烦意乱,立即招了招手,唤来了菇黄豹。 平时看着挺温顺的菇黄豹,凶悍起来能把一名壮汉吓得屁滚尿流。 何况一个女人柳喜娘,不敢在赵家宅子待着了,留下了一句狠话赶紧离开了。 脸上无光,丢脸丢大了。 正主走了,夫人们不好留在这里了,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赵庆,坐上各自的潞绸马车赶了回去。 吵闹的宅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刚才的闹剧消失一空。 李清清侧脸看着赵庆,心中温馨,感觉有了依靠真好。 李清清轻轻抱住了赵庆,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了阿庆,如果不是你帮我,不知如何是好。柳喜娘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当初在村里的时候没少给我使绊子,架不住她家里的兄弟多,不敢得罪她,以后不会怕她了。” 赵庆转过身来,反过来握住了李清清的手掌,郑重其事的说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别人欺负清清姐。” 李清清看着赵庆认真的脸庞,没来由的莞尔笑了。 想不到也有被人护着的一天,这个人还是跟在他身后要糖葫芦吃的赵庆。 李清清轻捋发丝,转身去了中院,继续收拾宅子。 赵庆走进了书斋,开始温书,准备越来越近的县试了。 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说辞,随着夫人们的闲言碎语,渐渐在漕县流传开来。 县学后面的竹林里,凉风习习,竹影婆娑。 在南乡开办私塾的贺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县里,坐在一张蒲团上,正在与人对弈。 棋盘另一侧的矍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学的教谕。 由于他的名声很大,还是一位受到朝廷征辟的名儒,被人尊称一句姚公。 姚公捻起一枚棋的,‘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打趣了两句:“曾经在你家里借宿的读书人赵庆,倒是有几分才华,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比起书院里那些自诩才子的秀才们,满腹经纶了很多。只可惜,才气用错了地方,用在了旁门左道。” 贺先生身边始终离不开酒水,下棋的同时,棋盘旁边还摆放了一只木叶天目盏,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这句话就说错了,哪里是用在了歪路上,分明是真性情。倘若是你娘子被人羞辱,你会怎么办?忍着,不大可能吧,以你姚公的刚烈脾气说不定敲烂那人的脑袋,赵庆的做法应该很对你的胃口才对。” 姚公看着他用木叶天目盏喝酒,着实有趣:“老夫没记错的话,这只木叶天目盏是你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拔得了一场诗会的头筹,京城里的一位贵人送你的案头清供。官老爷们得到了木叶天目盏都恨不得供起来,你可倒好,随手放在棋盘的旁边还用来喝酒。” 棋盘放在木墩子上,只是棋盘已经占了大部分位置,旁边的空地很小。 稍有不慎,名贵的木叶天目盏就会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这一幕要是被官老爷们看到了,心疼的当场就会破口大骂。 木叶天目盏虽说也是酒器,由于过分的珍贵,已经变成了案头清供般的雅玩。 很少有人拿来喝酒,有这种豁达心性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贺先生了。 贺先生洒然一笑,自顾自的继续用木叶天目盏喝酒,没有把姚公的话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