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注意,快要忍不住摔茶杯了,但想到宋老爷的承诺还是按耐住心里的怒火,强行打断道:“娘!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二弟妹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有封知府撑腰跟宋老爷打赌,这是完全不把我们李家的安危放在心上呀!现今得罪了宋府,我们李家的生意可都完蛋了,到时候都喝西北风去!” 李清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什么会如此巴结宋府,家中尚有父亲留下的宅地,就算宋府不在供应布料,自家也是过得了的。 “哥哥说的也太过了吧!我记得父亲还留下了几百亩田地,县城也有两套宅院,就算布料铺不成,也不至于全家到喝西北风的地步。” 李家老太太也有些诧异,这些年虽然是李延一直在打理家业,但老头子留下的家底,自己还是知道的。前面听大儿说得含含糊糊的,以为真的生意上遭到困难,现在经小儿子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 李延见母亲和弟弟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有点发虚,强装着恼怒说道:“二弟这些年浑浑噩噩的自然是不知道当家有多么不容易,这几年生意一直不大好做,店里一直在折本,若不是宋老爷跟我交情好帮衬着,底都要赔光了。现今你妻子得罪了宋老爷,只怕会连累到李家。” 李清半信半疑,虽然他浑噩了好几年,但也知道父亲在时布料店的生意还是好做的,不像大哥说的那样难,还要全仰仗宋家。 似是看出了李清脸上的疑惑,刘兰面带炫耀地说道:“二弟,你才清醒不久不知道宋家在梁平县可以说得上纺织业龙头,这县里上千的人口都仰仗着宋家给饭吃呢。宋老爷这般奢遮人物可不是人人都能攀上的,咱们家能跟宋老爷搭上线还得多亏你大哥!” 话未落音,又转身向李家老太太埋怨道:“只可惜这么好的靠山就被我们家二少奶奶推倒了。她倒是有了新的靠山硬气了,倒霉的只是咱们而已。” 李家老太太听到要受连累,心中对蒋如尘不满到了极点,恨恨地拍着桌子,“她一个人得罪宋家也就罢了,还要带累李家。这是心大了,等她回来定要好好教训她,把布坊收回来,让她跟宋老爷好好道歉去。” 李延听到自家母亲还想着把布坊拿回来,忙打岔道:“哎呦,我说娘呐!这布坊可是宋老爷看上的,我们哪有这个本事去得罪人家。况且弟妹的那个布坊早就被她叔叔败得差不多了,何苦接下这个烂摊子。现下宋老爷要,我们干脆成人之美,让弟妹主动认输,这样宋老爷和封知府也不失面子,且不是两全其美。” 李清对李延的言语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自家妻子最近的确不太守妇道,该敲打敲打了,不然以这种姿态下去势必会连累李家和自己的前程。 李家老太太犹豫了片刻,见李清也没有反对,在李延夫妻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这个点子。 李家众人各自抱着难言的心思坐在堂屋,三言两语就讨论决定对蒋如尘的处置。 眼见太阳西斜,肚子都已饿的咕咕叫了,蒋如尘还未回来。 李清烦躁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自打清醒过后,家里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因为妻子家中已经连续闹了两次,这次回来定要跟她说明白。若是她安心做他的贤内助,以后李家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正当堂屋众人等得不耐烦,正要使唤蔡婆子去做饭时,蒋如尘才慢悠悠地空着手进了大门。 刚进来便看到李家的几位聚在堂屋,端坐在椅子上,正黑着脸瞪着她。 蒋如尘浑然不觉,看着李家人那黑沉黑沉的脸,上扬的嘴角都快压制不住了。她绕过一脸不可思议的蔡婆子,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堂屋,从李清的下边拖来一张椅子,放置在位于正首上方李家老太太的对面,端坐上去,俨然一幅上门踢馆样。 “这!简直反了天了!” 李家老太太气得嘴唇直发抖,在她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媳妇。这也实在怪不得她如此生气,毕竟从婆婆和丈夫相继去世后,她一直在李家是最受尊敬,最有权威的。家里下几碗米、倒多少油、用多少盐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如今面对自家儿媳,尤其是一向她瞧不起的二儿媳面对面的挑衅,自然是无法忍受,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