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头上的几根毛伸到庄军的手中。 庄军捣鼓了半天,终于梳了两个一高一低,一前一后的小啾啾。 胡晴和庄军对视着大笑,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庄梦已经记不得了。除了那件黄色的棉衣印象深刻些,这么多年再也看不到那样可爱又明艳的款式,其他的都慢慢褪色成黑白了。 庄梦突然想起某一年,庄军买了许多的小话本回家,多是什么《笑话大全》、《脑筋急转弯》、《故事会》之类。 庄军看到一个笑话,自己笑饱了以后,大声说:“我给你们说个笑话,这个笑话有点好笑。” 胡晴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望着天花板无意识地说:“你每天都看这些有什么意思,能发财吗?家里的米只剩一顿了,晚上吃什么都还没有着落。” 庄军似乎没听到她这句话。自顾自的有感情的,抑扬顿挫念起来:“屁乃腹中之余气,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我要放屁,大家注意,屁声一响,大家鼓掌!” 话音刚落,庄军适时放出一声巨响的大屁,整个床都震动起来。庄军哈哈大笑,脸上的胡子跟着一起咧到耳根。 这个屁有点太臭,胡晴后知后觉的从床上蹦起来,大叫:“你就不能做点人事吗!”边说边用手扇着身边的空气。 庄军笑道:“你们怎么不鼓掌?这个屁这么精彩!” 这句话也不知怎么戳中胡晴的笑点,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捶胸顿足。 胡晴擦着泪花,年轻的脸上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皱纹。她捂着肚子,只见着嘴角咧得老大,看起来是高兴非常的样子,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庄军见她如此捧场,又接连翻着小本子说了几个自己觉得不错的笑话或者搞笑段子,两人直在床上笑得打滚。 庄梦还听不懂这些专属于大人才听懂的笑话,只见着自己的爸妈笑了,也跟在胡晴的身边假模假式的哈哈笑,笑到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下了床穿着拖鞋围着两人高兴的转。 庄军一把抱起庄梦,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大口。 庄军的络腮胡扎得庄梦痛起来,张嘴就喊妈妈。胡晴笑得直不起腰,还是爬起来接过她的手,轻轻在她的另外一边脸上亲了一下。 那时的庄梦,除了读幼儿园,就是要回到外婆家。 胡晴开了间小小的烟酒店,照看不过来她和庄顺。 庄梦和庄顺拿好胡琴给他们打包好的衣服,关门一天,带着他们回去。 庄梦晕车了一路,吐了一路,睡了一路。到了外婆家,在胡晴的眼力下和庄顺甜甜的喊外婆。 外婆似乎不是很高兴。胡晴拉着他们俩进屋,然后单独把外婆拉开到屋子后面,不知道说些什么。 外婆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胡晴是长女,最小的舅舅,只比庄梦大三岁。 一群小孩迅速玩在一起。胡晴终于走过来,拉过庄梦和庄顺说:“你们要好好听外婆的话,不许打架不许吵架,知道吗?” 庄梦认真的点头。庄顺不想被牵着说教,迈着小短腿直接就跑去找小舅舅玩去了。 胡晴坐着当天的班车回去,她要回去看店。 外婆喊所有人吃饭,庄梦有些晕车,她不想吃。她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外婆:“我不想吃饭可以吗?” 庄顺也在旁边说:“我也不想吃。” “你为什么不吃?”外婆问她。 “我吃不下。”庄梦老老实实回答。 “吃惯了城市的米,吃农村的包谷饭就吃不下吗?” 庄梦听不懂外婆这句话的意思,只老老实实回答:“外婆,我晕车不舒服,想吐,我不想吃饭。” 庄梦被打了一顿。现在想来,被打的理由很模糊。 但是她分明地记得,外婆拿着家里打畜生的棒子,揪着她从这间屋子打到那间屋子。庄梦躲在床底下,外婆扯过她的腿,把她从床底下扯出来,揪着她的头发,再继续打。 “你到底吃不吃!” “你凭什么不吃!吃了两年城市米,就忘了自己的祖宗根是不是!” 小姨们和舅舅都在拉,拉不住。 外婆终于打得累了,问她:“你吃不吃!” “我吃,外婆,我吃的。”庄梦哭着喊。 外婆把碗塞在她的手里,盯着她吃。庄梦边打嗝边吃,终于还是哇的一声,全部吐出来。 她连忙跪在地上,眼泪又流出来,大声喊:“外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浪费粮食的,我晕车吃不下,对不起,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