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正叼着野菜馅馒头冲他们招手。 “唔,还有点烫呢……呼呼~”卢怀瑾把素馅馒头从嘴里拿出来吹了吹,一口吃下半个,满足地叹气:“可真好吃!好久没吃北方面食,太学这野菜馒头也香啊!” 不知为何,有卢怀瑾在,大家胃口都很好,比平时吃的都多。 真要说起来,卢怀瑾似乎随了她阿耶郑鸿志那狂吃不胖的基因,食量大是因为平日里习武使用轻功内力消耗大,赘肉倒是没长。 卢琤琤幻想着怀瑾阿姊一脱外衣,那虬结的肌肉,不过她想得太夸张了,怀瑾阿姊外表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女郎模样。 “怀瑾阿姊,琤琤想听你在汀州的事,还想知道你究竟在躲着何人……” 卢怀瑾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我犯了一个女郎都会犯的错误。” 司徒墨和王栋都没走,放慢进食的速度,竖着耳朵在听,沈遐州觉得这般偷听不太好,已经端着食盒出去洗刷了。 犯了全天下女子都会犯的错误的卢怀瑾,在汀州和渔民出海打渔,回来时腿被网里的鱼给刺破了,加之那鱼好像有毒,不出半日小腿就肿了起来。 她就进汀州城寻大夫,寻到一个朴实无华却生意很好的医馆,她就这般翘着肿了老高的小腿在排队等大夫给她医病。 来了一年轻男子说自己犯了头疾不给他先看病他就砸了这个医馆,他是绝不排队,偏要让大夫先给他医治,大夫让他稍后,他就跑到医馆门前就地打滚说大夫不给他治病,见死不救。 卢怀瑾头一回见到这般不讲理的病人,总感觉像是同行派来给医馆捣乱的托,她用没被鱼鳍扎的那条腿把这男子踩的连连求饶,说起来她这腿可能是什么治病的良药,男子也不觉得头痛了,也不在医馆门前闹了,她一松腿,人拔腿就跑,边跑边捂着嘴哭,怕哭太大声还会被揍。 大夫恰好医治完上一位病人,走出医馆来到门口想看一看那闹事的男子,结果只看到肿着腿把人打哭的卢怀瑾。 卢怀瑾抬眼看向医馆门口这大夫,没想到汀州最有名医术最高的医馆竟是一位年轻男子所开。 那男子像画中文人一般的打扮,一身素衣长衫,披发头顶简单挽了个单髻,手中还拿着皮革做的脉枕。 卢怀瑾从来没见过这副打扮像前朝古画里走出来的男子,他有一双剪水星眸,乌色的瞳仁深邃又含情脉脉,刀刻斧凿般精致标准的脸庞,有一张不点而朱的唇。 “姑娘帮助某赶走同行雇来闹事的人,某万分感谢姑娘。”年轻的医者向她行礼。 仿佛像是坠入云端没有实感,卢怀瑾迷迷糊糊地也行了礼。 她靠一条腿把闹事者赶跑,却在大夫提出扶她进医馆时,把大半身体的力靠在大夫身上。 这大夫姓姬,是前朝便有的姓氏,年轻大夫同她讲,是为了传承姬家的医术,坚持没有改姓,前朝动乱,流落到汀州,他父母开了医馆治病救人,传承医术给他。 卢怀瑾觉得此人连名字都是那么动听,叫姬恒。 姬恒不光医术高明,人还十分有善心,每一旬休都要在汀州城门施舍牛乳粥,接济穷人。 卢怀瑾听说此事,便自告奋勇去帮忙,在医馆也是跑前跑后的,两人就这么熟络了起来,相处了有半年时间。 姬恒不想让她总是这般费力帮忙,便请她吃自己做的饭,姬恒不光医术好,厨艺也很绝。 卢怀瑾总围着美男开玩笑,说些“像你这么帅的在玉京城会被绑回家做赘婿的”,“这么贤惠的男子以后究竟要便宜谁?不如便宜我”,“大夫光是看你的笑容,我什么病都治好了”,“你说来见我最后一面,就算我躺棺材里也要爬出来见你”等等。 卢琤琤大概明白了,怀瑾阿姊犯花痴讲了些疯狂且了不得的土味情话。 终于有一天,姬恒有了反应,他说:“那我可不要轻易便宜了怀瑾,我要先见过怀瑾的家人再确定要不要嫁给你。” 卢怀瑾彻底懵了,她完全是犯花痴脑子一热,随便讲讲这些骚里骚气的情话,没想到姬恒从一开始就当真了…… 居然在认真思考同她回玉京城来见祖母,见她阿娘和阿耶,甚至是见她的阿兄阿妹。 “我不能跟姬恒说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吧……”卢怀瑾痛苦扶额。 “那你便不辞而别,先行启程回玉京了?”卢亦玫问。 “怀瑾,你这样逃避就真的是在欺骗人家的感情了……”卢谦听完不赞同,他比较坚定一夫一妻的思想,像妹妹这样撩完人就跑,那对方该多伤心啊。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撩啊,我就是觉得他正经的样子很好玩才一直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