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傅序斯又剥了一块鱼肉给她,见她含着筷子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自己,好奇地问了一句。 阮绒随意地回了句没什么,她垂眸看着盘子里已经堆积起来的鱼肉,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自在。 傅序斯都给自己堆了这么多鱼肉了,自己还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于是懂得感激的阮大小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一筷子蒜蓉金针菇——上的蒜蓉。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自认知恩图报的阮大小姐满意地点点头,心安理得地继续吃起了鱼来。 傅序斯看着自己盘子上的一大坨蒜蓉,险些气笑,忍不住发问道:“绒绒,这是什么?” “不准叫我绒绒!”阮绒一瞪他,然后视线微微躲避:“蒜啊,这都不知道吗?蒜有很多好处,你应该多吃吃。” 之前她听血族的人说,大蒜属阳性烈,乃辟邪神物。 她看了傅序斯一眼,正好煞煞他的邪气。 至于为什么她不吃,那当然是她不喜欢吃蒜喽。 傅序斯吃效果也是一样的。 傅序斯看着她狡黠的小眼神,嘴角是克制不住的笑容:“好,既然是绒绒给我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但空口吃蒜还是冒险了些,于是傅序斯配上金针菇将这一口蒜带了下去。 一直观察傅序斯的阮大小姐很欣赏对方的知趣,作为奖励,阮绒又给傅序斯夹了一口蒜。 傅序斯:…… 于是两人就在“以德报怨”“恩将仇报”的循环中,意外和谐地吃完了这一顿午餐。 等阮绒咽下最后一口鱼肉之时,她才发觉今天的这一整条东星斑都进了她的肚子,而傅序斯除了给自己剥鱼之外,竟一口都没碰过东星斑。 阮绒看着盘中残留的鱼头,难得生出了愧疚之心,她看了一眼正在擦着手指的傅序斯,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看得傅序斯都憋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含笑抬头回看对方:“绒绒怎么了?” “说了不许叫我绒绒。” 阮绒抿了抿唇,好似嘟囔了一句,但是声音过于轻了,傅序斯并没有听清,他放下湿巾视线重新投到阮绒身上,询问刚刚说了什么。 阮绒双腮浮上了两片红晕,见他居然没听到,一瞪圆眼:“我才不要!” 下一秒阮绒就站起了身来跑出了餐厅。 傅序斯注视着阮绒的背影消失在餐厅,才垂下了视线重新擦拭起了手。 她真的像变了一个人。 以往的那个她安静沉默,因为阮家人的原因,喜欢独处,而如今的她自信开朗,不让自己吃一点亏。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或许应该说,她就是变了一个人…… 那原来的阮荣去哪里了呢? 正当他思索着,餐厅外突然传来了某只猫崽的声音:“我也没有很讨厌你啦——” 傅序斯一怔愣,而后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不禁弯了弯眼角。 而因为阮绒的这一声,把陆伯也吸引来了,陆伯一进餐厅就看到了面上带笑不像以往清冷的先生,顿时一阵欣喜。 先生现在笑意不似以往,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心情好。 傅序斯看到陆伯进来,便吩咐道:“陆伯,以后菜单上多安排鱼类菜品。” “是。” 陆伯看了一眼桌上只剩下一个鱼头的东星斑,点点头,其实据他这么多年的了解,先生不热衷于食物,所以不存在对鱼类产生偏爱,那这鱼是为谁准备的,那就不言而喻。 陆伯暗自高兴,已经想象到自己未来照顾小少爷小小姐的圆满情景了,脸上的褶子都带上了笑容,连傅序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曾留意。 当陈姨进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陆伯在一个人傻笑,顿时疑惑,而看到桌子上蒜蓉金针菇这道菜,金针菇还留下一些,而蒜蓉早已清得干干净净,疑惑值到达了巅峰。 先生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蒜蓉了? 看来下次要多准备一些了。 陈姨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