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子嗣,男戴龙佩,女饰凤佩。每位皇子的龙佩都各有不同,唯一且独特。龙佩,便代表着各皇子的身家脸面。独自在外开府了的皇子,龙佩便代表了皇子本人。持龙佩者,如同皇子亲临。 何将军哪里见过如此贵重之物,当场吓得跪了下来。 三皇子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了何将军的胳膊,凌不疑更是上前提了何将军一把,这才把何将军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何家几兄弟也是面面相觑,但父亲尚且如此,几个兄弟更是讷讷不敢贸然出言。 三皇子拽起何将军的手肘,将自己的龙佩郑重地交到他手上。 “何将军,你何家忠勇,不仅士兵训练有素,几位小将军更是胆识过人。连女儿家都教得这样好,只可惜现下还未知……”说着,三皇子顿了顿,又道,“何娘子在万险之中舍生取义,于吾有救命之恩。只现下形势迫人,吾与子晟急需回都城复命。但何娘子之事,吾实在忧心,故且将此佩暂放于将军处,待何娘子有了任何消息,速令人持此佩传信于吾。” 何将军未曾料到还有此一事。他原本还怕女儿一贯娇养,未曾见过这等场面。不料后来听了众人的反应,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觉得与有荣焉。眼下能得三皇子如此褒奖,何将军忽然觉得无比欣慰。 “这……护国忠君本是臣子分内之事,昭君虽为女娘,但也理应如此,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此佩实在太过贵重……” “将军不必多言。”三皇子伸手止住了何将军推拒的动作。 事实上,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与何将军纠缠此事,梁邱起驾着马车已经到了门外。 凌不疑看向了三皇子,三皇子心知要走了。于是,冲着何将军等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同凌不疑走了出去。 何将军握着龙佩,目送三皇子等人远行后,赶紧令人将这贵重的龙佩收好。 凌不疑着人驾好了车,自己上了马,一路出了冯翊郡。 三皇子身子不好,起初在车内休憩了片刻。这一路再无惊无险,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几次惊醒,干脆坐了起来,打开车窗,令清新的空气透进来。这才看见凌不疑一直不远不近地在车窗外守着自己。 见三皇子醒了,凌不疑赶紧令军医再上车看了看,确定无虞才继续上路。 这一路,二人一直无话。凌不疑几次看向三皇子,欲言又止,最终却又是扭过头去。 三皇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时有些怅然。 “子晟,有什么话,你想说便说吧。”三皇子淡淡开口。 “你的龙佩……”凌不疑说着,忽然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蹙眉继续道,“如此非常时刻,给了何家,实在是风险太大,若是稍有差池……” 凌不疑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如此非常时刻,将龙佩给了出去,等同于将身家性命交了出去,着实风险太大。 三皇子看了看子晟,又继续望向前面的路,忽而轻轻一笑,道:“子晟,多谢你,那时没有阻拦吾将此佩交于何将军。” 说罢,他忽然轻叹了一声,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叹息。 “来冯翊郡之前,何昭君曾在集鼓镇几次相助于吾。在雍王府时,其实吾也曾有三次机会可以助她脱身。” 他的目光忽然飘远,仿佛是陷入了回忆。 “第一次,她带着两名何家死士,以寡敌众,自雍王府内杀出重围。那时你在外求援,吾人手不多,胜算不大。其实,那时,吾本以为,她会死在那里。吾带着黑甲卫守在暗处,想着若是她当真命悬一线,吾便带人强攻进去。但谁能料到,她那么小个人儿,竟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吾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满地都是尸体,她竟是一分惧意也无……“ 说着,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凌不疑侧脸望过去,竟见三皇子的眼中莹莹似有光。 “第二次,吾带人搜查书房。她不知寻了何物照了光点在墙上闪动。吾当时想着,待搜到了证据便回头来救她。却不想,后来竟被困在那里……” 再后来的事情,凌不疑已经知道了。甚至那时连他都想不到何昭君竟然与三皇子在一处,以至于他派了黑甲卫一路护卫,直到看到三皇子孤身一人从火堆里灰头土脸的爬出来…… “第三次……”三皇子哽咽了一下,眼里的酸涩再也忍不住,他不得不痛苦地闭上眼睛,伸手捂住了脸,“吾应该阻止她替吾去死的……但……吾没有……” 凌不疑听到了此处,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连他都不忍心再听下去。 身侧的车内,传来极浅极低的抽噎声。原本打开的车窗忽然被风一吹,便轻轻掩住。凌不疑不忍再听,转了头看向别处,手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