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鲁娘那拨人,想要令她失贞,早在山上他们便可坐看熊六羞辱她,又何必阻拦于此? 何昭君凝神思索着,指尖却不经意触到了三皇子的面颊,当真是烫得逼人,连面色的潮红都似煮熟了的虾,红得吓人。 何昭君定定看了看三皇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们下药的对象本就是三皇子!也就是说,无论谁中了□□,他们算计的本就是三皇子!或者,是太子。 退一步说,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太子,只要能抓到一个,他们这一局便是赢了。 思及此处,何昭君内心一阵阵发凉。飞星确实是死了,所以她一直默认飞星是因为维护她而死!可事实上真正知道她藏身之地的人只有傅母一人!她一直惦记着上一世飞星的惨死,怎的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一直死心塌地地信任着飞星! 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第三种可能。 飞星既不是肖世子的人,也不是何家的人! 一念至此,何昭君赶紧起身跳下车去,径直走到凌不疑跟前。 “凌将军,我那婢女,可找到了?” 凌不疑冷冷盯着何昭君,似乎想要将她看穿。良久,才缓缓答道:“我的人去镇上搜索了一日,未见到你婢女的影子。” 看着凌不疑的表情,何昭君脑中警铃大作。此时引起凌不疑的怀疑,真是个最糟糕的时刻。 何昭君抬起眼来,坚定地与凌不疑对视。 “我这水囊为我婢女所赠,我当时被人所擒,不可能带得上这等东西。我那婢女于山林出与我偶遇,说是与前来营救我的五兄他们走散了,我那时逃生心切,并未生疑。后来,在我那婢女的指导下,我以为五兄会在集鼓镇,故而前往。未料得途中恰好看见三殿下被人追杀。也是至此,那婢女才与我走散。” 何昭君说着,看着凌不疑仍是拧紧的眉头死死盯着她。 何昭君知道,这番说辞确实也有可能,只是凌不疑并不完全相信。 何昭君无奈叹了口气,道:“此等时刻,我等还在内部怀疑……凌将军,真是可惜了你这个名字。不疑不疑,最爱多疑。” 说罢,何昭君自嘲地笑了笑。 “放肆!” 梁邱起大呵一声,凌不疑却是没有阻止,只死死盯着何昭君。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凌不疑道。 何昭君冷笑一声,道:“若我要害殿下,这个□□于我有什么好处?无媒无聘就同人睡了吗?” 连日来的担心受怕,现下又被猜测怀疑,何昭君俨然也到了极限,情绪立马如决堤的洪荒,根本控制不住。 “我告诉你凌不疑,你现在还来得及派人去集鼓镇买个花娘回来给三殿下。” 凌不疑闻言挑眉,眸中神色更冷。 何昭君嗤笑一声,继续道:“待殿下清醒之后,若是身家清白就纳了,若是不清白你们也可以杀了。反正你们黑甲卫这么多刀剑,一人一剑不死也要死!” “此时买花娘。”凌不疑一字一顿地问,“买来的花娘,你觉得可信吗?” 确实,若是早就预备好了下药,此时若去买花娘,买来的多半是死士,令那人与三皇子行那等私密事,只怕三皇子会更加危险。 “所以你便怀疑我。”何昭君看着凌不疑,没有疑问,是肯定的陈述。 凌不疑的怀疑确实不无道理,现下整个队伍里只有她一名女娘,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比起那些买来的花娘,她何昭君好歹是名门之后,所图的无非也就是三皇子妃那么一个位置,起码以保下三皇子的性命为先。 何昭君愣愣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了凌不疑,她的面色肃然生冷,目光淡漠又平静。 凌不疑被她这神色一怔,还未反应,便听见何昭君开口。 “凌不疑。” 何昭君说的很郑重,眼里泛着止不住的冷意。 “按理说,现下是我可以坐地起价的时候。”何昭君抬着头,眸子熠熠寒光,“不过,今日索性同你说了,我对三殿下没有想法,对他的妻妾位置更是没有想法。如若你非要我来做这件事情,今日之局面,确实与我不无干系,我何昭君愿承此事。但也请你管好你的黑甲卫。毕竟走漏了风声,纵使我不要名节,说出去对殿下来说也不是个好事儿。届时若是因你之故非逼得殿下不得不娶我,那便不是我何昭君的过失了。” 说罢,何昭君举起右手,三指朝天,朗声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何昭君在此起誓,此生此世若对三殿下的妻妾位置有过丝毫惦念,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