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三十分,喻听亦精心打扮好来到了京城大剧院,先去后台转了一圈,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赵老师,好久不见了。” 赵德荣是京城电影学院的教授,也是喻听亦母亲的好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看着喻听亦长大的。 “听亦,你怎么有空来了,今年刚毕业,忙吧?” 喻听亦眨眨眼睛,神情里带了一丝狡黠:“工作上都还好,这不是听说今天赵老师和其他几位老师同台演出,这不就眼巴巴地过来了。” “哈哈哈。” 赵德荣大笑一声:“等什么时候你妈妈回来了,那才是真的值得一观呢。” 灯光倏地一暗,场内声音安静下来,喻听亦坐在前排抱着双臂,准备享受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光。 “不好意思,借过。” 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喻听亦抬头看去,竟是祁宥。 喻听亦有些不明所以地往后靠了靠,其实剧院的座椅十分宽敞,即使喻听亦不往后靠,祁宥也能轻松过去。 这里的前排座位一般都是提前预留好的,要么是工作人员家属,要么就是有熟人介绍。 笔直的西裤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喻听亦抬头,看着对方缓缓落座,长腿曲起。 “老板,你也爱听京剧?” 喻听亦有些疑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宥一遍,西装革履,面容棱角分明,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手工表,典型的资产阶级精英,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京剧爱好者。 场内大多是中年夫妻或者是文艺小青年,祁宥凌厉的气场和周遭格格不入。 “嗯,母亲是个京剧迷,受她的影响。” 唔,我妈妈也是个京剧迷,喻听亦暗暗道。 整个演出过程中两人没有再多的交谈,喻听亦觉得奇妙,两人昨天晚上在她家的卧室里缠绵悱恻,今天又一起紧挨着看京剧。 这怎么看都像是小情侣一起做的事情。 台上一曲《霸王别姬》曲终,虞姬换上华服最后一次为项王舞剑,最后在江边自刎而亡。 单皮鼓配着云锣紧锣密鼓地敲下来,虞姬拔剑站到了江边,带着观众的情绪进入高潮—— 鼓点声骤然停止,虞姬的身影倏然倒下,传来一片哀声。 周围观众起身离席,喻听亦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深深沉浸在剧情里的心情。 忽然眼前一晃,一双大手在喻听亦眼前一遮,停留了两秒,随即很快又离开。 喻听亦顺着手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双略带关切又微微上扬的凤眼。 “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一下子将喻听亦的思绪拉出来。 “没事,就是太投入了。” 喻听亦摇头笑了笑,起身拎包。 剧院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们两人在偌大的剧院里往外走,一时间没了其他的声音,还有些尴尬。 “老板,你平时那么忙,也经常抽时间来看京剧吗?” “也没有,好久没听了,只是听说这次不少名家齐聚,才让人提前订了票。” 祁宥稍微动了动脖颈,露出一个十分放松舒适的表情:“果真是大家,名不虚传。” 喻听亦嘴角弯了弯,她好像是第一次了解到祁宥的私人爱好。 “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祁宥问道。 喻听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因为这边对面就是商业街,中午会非常堵,喻听亦没有开车过来,打算中午直接挤地铁回去,眼下竟然没有想到可以拒绝的理由。 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喻听亦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本就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有必要做得这么周到。 她有些尴尬地抬头朝祁宥看去,只见对方脸上并没被拒绝的愠怒,反而绕有趣味地打量着喻听亦。 一双上挑凤眼噙着笑意,视线毫不避讳地将喻听亦从头打量到脚,最后停留在她饱满红润的唇上,眸光微微一动。 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喻听亦居然没有对这种打量感到冒犯,反而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爬上一丝热意。 “这么好看的妆容去挤地铁,不可惜吗?” 祁宥笑着问,语气中全然是邀请。 喻听亦不自觉呼吸一紧,她被不少男人夸过漂亮,或直白或委婉,华丽的辞藻从不吝啬,可从来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