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就是拉着女儿哭她有多不容易。
哭家里的钱都用来供养他们姐弟了,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能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除了跟女儿诉说,还能跟谁说呢?
万一人家把事情捅出去,那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女儿最明白她的心意,她当然要跟女儿来说了。
日子太难了,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
于陌新:我也很不容易,我刚把买房的钱还了,这小舅子结婚,开口就是他一套房的钱,他承担不起的啊。
他跟爱人商量好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办法管,他会找父母再借一些钱给岳母送过去,算是尽力了,他们也要生活的。
他相信岳父岳母不会眼睁睁看着小舅子出事,肯定会想办法筹钱的,真有心,钱肯定能借到。
他们当初买房子的钱,也是这么东拼西凑出来的。
爱人答应得好好的。
然后,等他在单位熬了几个通宵回家后,他被通知,爱人实在没有扛过岳母的不容易,背着他把房子卖了,拿钱去救了小舅子。
没办法,那个时候,流氓罪是要枪毙的,何况人家女同学肚子里还有证据,罪证确凿的。
那瞬间,他是真想质问爱人,那是你弟,不是你儿子,凭什么为了给他擦屁股,要让他们自己无家可归?
但看着眼睛哭肿的爱人,和懵懂天真的孩子,他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他能怎么办?
要么跟爱人离婚,让孩子没妈,要么,就只能之后让岳母他们把钱还了。
小舅子是热热闹闹把人娶了,他几年的努力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岳母很愧疚,私下找他,给他写了欠条,说一定会还钱,让他千万体贴他们的不容易,不要和爱人离心,她就是孝顺友爱,不忍心看娘家家破人亡罢了。
不得已,他们搬回了家,但弟弟也已经结婚了,他的房间不可能再让出来。
一家人吵吵闹闹的,父母责怪爱人,爱人哭,孩子哭,岳父岳母上门给爱人撑腰,父母指责岳父母吸女儿女婿的血。
总之,生活一地鸡毛,他几次实验的数据都搞错了。
这个时候丁庆仁找到了他。
“刚开始,他只是让我提供提升植物汁液纯度的法子。”于陌新往后捋了捋头发,声音沉闷。
“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数据吗?”汪季铭问道,边上记录员笔尖飞快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关押室里响起。
“他的研究方向不是这个,大众的提纯法子,他自然是有的,但提纯的比例很低,浪费率很高。”
“他给的报酬非常丰厚,我心动了,急于改善生活的我,刻意忽略了这件事情背后的阴暗。”
再后来,他就开始了直接参与提纯实验,直接把数据给出去,拿的钱越来越多。
为了方便行事,丁庆仁托关系买了两套并排的小四合院,他们把后院打通,对外声称弄了个小实验室,方便他们在家的时候灵感突至,可以随时做实验,加快研究的进程。
很多提纯的实验就在这里完成,然后把数据送出去。
生活又轻松了起来,岳母还是照样大包小包地过来,于陌新手上钱多了,也就不在意曾经给的那些,一家人又和和乐乐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邻居就传出了自己家的小四合院是岳父岳母出钱置办的,爱人也从来不反驳。
丁庆仁知道后,特意找于陌新聊了一下,然后,他家的小四合院也是岳父岳母家帮着置办的话也传了出去。
汪季铭:?
这,大家能信?
汪局一直单身,立身又正,不太能理解这种邻里间的小八卦,只要够坚定,只要时间够久,大家的认知是会被带歪的。
在他们眼里,于陌新和丁庆仁命真好,能摊上了这么好的岳家,并没有人去深究他们的岳家是不是拿得出这么多的钱。
他们又不是吃饱饭没事干,谁关心这个,也就平日里闲的时顺嘴说一句羡慕罢了。
汪季铭:有被冒犯到,单身怎么了,立身正是为人的根本!
那十年,很多同事被下放,丁于二人一直安稳地待在华科院里。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钱越赚越多,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几个月前,又送过来了一些样品,让他们想办法提高提纯率,想着又能有一大笔收入,他们就有些激动,没忍住在华科院里多说了几句,谁知道刚好被经过的方开峻听到了。
当然,他们说得很隐晦,以方开峻的一根筋很可能没有听懂。
但他们的导师,方开峻的父亲是个思维极为缜密的人,他们担心方开峻把他们的对话告诉导师,导师能察觉出不对。
“于是,你们就起了灭口的心思。”汪季铭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