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皇上的意思是,除夕夜宴结束后,你独自去找了正在被禁足的霜贵妃,还专门找她要一碗莲藕汤?陛下怎么知道凝霜殿会有莲藕汤?” “朕肚子饿了,把她小厨房里所有的东西全翻了一遍,看到了就想吃这个。”林江渺看着她,“这个解释母后可还满意?” 二人对视一番,空气里说不出的凝固和尴尬。 “呵。”半晌,李元清起身离开,“皇上也长大了。后宫这些事,看来哀家是不用管了。” 太后走了,气氛又为之一变。 “你起来。”林江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黛霜。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他怎样做,她都永远与他那样疏离,无法亲近。 “朕现在身上没力气,你是想让朕下来拉你,再摔一回吗?” 黛霜这才忙起了身。 小皇帝忽然伸出一只手指,比刚才更变了脸,病态的俊脸一副怒容,“你,还有你!” 被指到的慧妃和花妃一哆嗦。 “朕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小椅子是黄公公的徒弟,岂会骗朕?慧妃,你给朕最心爱的女孩下-毒,朕绝不能饶了你!花妃,是你唆使慧妃下的毒,更该死!” 言语之间全是为了她,竟没有半句提及那早夭的唯一一位小皇子。 两位嫔妃打惊,一时不知所措。黛霜亦是讶道:“您刚才不是说要妾身去查证一番,把她们两先禁足的吗?” “那是因为刚才母后在这里,朕只能做做样子。现在她走了,不用再假惺惺了。” 黛霜微微摇头,恳切劝道:“您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何能朝令夕改?这虽是后宫之事,但若万一传出去,也会叫人说陛下处事偏私任性的。” 林江渺看向她。半晌,忽低低地笑了。 “你会为朕着想,朕很高兴,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朕的。” 他说着,自嘲道:“可朕已然这样了。一个提线木偶是翻不了身的。无论朕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认可,倒还不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别的,别的皇上就不在意了吗?”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说话方是上策,可看着林江渺这个样子,还是想对他说些话。 “什么别的?” “真相。”黛霜道,“那位小皇子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他是怎么死的您一点也不想知道?若现在就把她们两个都杀了,届时就算查出了真相,又去找谁对证? 凶手应该在愧悔中死去,而不是还未为自己申辩,就死于当权者的一念。” 林江渺蹙眉,目露苦涩,“当权者?朕哪里来的权?你明知朕的处境,何必如此挖苦?” “对她们来说,您就是权力。妾身有规劝陛下的责任。您如今是天下之主。今天可以对后宫妃嫔任性处置,明天面对国家大事又会如何处理?” “贵妃妹妹,你这就是僭越了吧?”花妃逮住这个机会说道:“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你我后宫妇人又岂知国家大事怎么处理?你如此教育陛下,难道是把自己当成太后娘娘了?” “后宫不得干政,”林江渺立即回护,“你把敢不敢这话去母后面前说上一遍?” 花妃一时哑声。 林江渺不再理会她,又转向黛霜,“你不必为朕的风评考虑。朕现在这个样子,只想随心行事。 朕虽力弱,好歹现在也坐在这个位置上。任何人伤了你一根头发,朕都要为你报仇。” 众嫔妃哑然。 黛霜道:“怎么能不在意呢?陛下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日子” “没有了。” “什么?” “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拍拍她的手,叫来了人,就将花妃与慧妃拉出去斩首。 她完全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听着女子尖锐的嚎啕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戛然而止。 她虽不喜欢这两个人,却也觉得皇上的处置太过草率。 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起身告辞。 命令已下,众人已散,他拉住她的手,“朕让她们告退,没让你告退。”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就不能留住你?” “花妃是花大人的嫡女,慧妃的父亲也是兵部侍郎。这两位大人本非后dan。陛下今天此行,他们两人的支持是再不可能了。所谓前朝与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处事不慎,便会君臣离心。” 他心中烦闷,固执地想拉她过来,无奈却没有力气。黛霜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自己过去在他榻边坐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