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温热的另一只手牵住,江屿猛地睁眼,胸剧烈起伏了几下,朦胧的视线看坐在床边的那个熟悉的人,不傅修时又谁。
江屿缓了片刻,视线落到自己和傅修时牵着的手上。
他的手把傅修时的手握住了,而傅修时的另一只手大概为了让他的手不在动弹,又握住了他的手腕。
牵在一起的手掌心湿润的。
不道谁的汗。
江屿手指动了动,皱起眉命令傅修时,“松手。”
傅修时保持着刚刚的坐姿,送了一只握着他手腕的手,脸上流露出来的担心让江屿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看向天花板,手也不受控地想缩回去,但很快手腕又被握住。
傅修时的掌心比他的热得多。
另一只手攥紧了底下的床单,江屿再次艰难从喉间挤出两个字,“松手。”
“别乱动。”傅修时好像听不进去他的话。
江屿闭了闭眼,腹部还有疼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他不道过去了多久,挂着的吊瓶还一半的药水,傅修时没有握得他很紧,但江屿感觉那力道快把他整个人压断了。
怎么也没想到松树能跑出去求救,结果求来的人傅修时。
沉默了片刻,江屿扭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傅修时,“不松手就滚出去。”
傅修时好像已经对这话免疫了,或者他本来就不在乎,他只说了句好,按住江屿的手腕,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来以后,才松了另一只手。
手的温度一下子消失,变得有冷。
江屿闭上眼,听傅修时跟他解释,“你食物中毒,昏迷了一个小时。”
听起来很离奇的病因。
但江屿想起中午那顿外卖奇怪的感,好像也不稀奇了,就不道宋胜人怎么样。
可惜他手机没拿。
正想着,余光瞥床头熟悉的手机壳。
傅修时居然把他手机拿过来了。
“两只狗在我。”傅修时说,“你不用担心。”
江屿哦了声,拿了手机。
病房一时变得沉默,他和傅修时待在一个空间,着实没什么话好说。
虽然傅修时把他送到了医院。
但即使那时候没有傅修时,他也能打120。
江屿不什么忘恩负义的人,但也得看具情况和具的人。
宋胜果然给他发了不少消息,他有没有事。
宋胜:我上吐下泻进医院了卧槽
江屿:“……”
果然中午的饭有题。
江屿:现在躺在病床上
宋胜没有回复。
江屿漫无目的摆弄了一会手机,听水杯被放下的声音。
傅修时不道什么时候出去倒了水,“喝一点。”
江屿没有说话,只抬头去看他,傅修时就站在那弯腰摸了摸水杯,似乎在确认水温。
真奇怪,傅修时这样的人还会照顾人。
江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疼出幻觉来了。
他给陆枕发了消息他有没有时间来医院,这事不能给江肃说,他让陆枕来医院也不单纯为了照顾自己,如果江肃看傅修时在这,肯定闹出事来,而宋胜现在估计比他好不到哪去。
片刻后,江屿说:“你可以了。”
他连谢谢都不想和傅修时说。
“我不打扰你。”傅修时的意思还留下。
江屿不想跟他留什么情面,他不想欠傅修时什么,也不想和傅修时有什么他瓜葛,“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一会我朋友会来。”他想了想改了说辞,“就不麻烦你了。”
麻烦这个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格外生疏。
但傅修时没什么反应,坚持着把水递给他,“你嘴唇很干,医生说可以喝点水。”
江屿手指蜷缩了一下,突然感到头痛。
不生气,而无力。
他已经做得那么明确了,也已经忘记了过去,真正的忘记了。
为什么傅修时偏偏不听话,为什么一定留在他的生活。
明明以前不他的人傅修时,可现在还傅修时非留在他生活。
他感到疲惫。
江屿闭上眼,“我喝了水,你就了吗?”
傅修时没有回答或者不。
江屿拿起了水杯,水温正好,他一饮而尽,喝下去的时候腹部还会痛,但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他把杯子放回床头,“你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