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过流云,在夜空中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布满长空。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烛台上的蜡油早就已经有些满了,液面形成了一个弧形。此时还不断的有蜡油滴落,每一滴都是惊心动魄。 忽的,一阵劲风吹过,蜡油开始四处飞溅。 其中有一滴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男子的手背上便红了一大片,红色最浓之处还有两三个水泡。 “嘶——” 剧烈的疼痛感终于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连忙起身,简单用凉水冲了冲伤处,便再次回到桌案之前。 整理好心情,看着自己写下的荒谬话语。他也自觉不妥,将那张纸狠狠揉成了个团扔在一边。 他又重新启了一张纸放在桌案上。 望着洁白无瑕的纸面,他坐直了身体,开始书写一封正式的请罪信。 那鱼是圣上因着长公主生辰所赏赐的,本就珍贵非常,特地交给他来照料,也是长公主对他的信任。 他手忙脚乱之下不仅弄了长公主一身水,就连鱼儿也救不回来了。 他的神色微凛。 辜负了长公主的信任,他的愧疚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便写了满满一页。 笔落下,夜空开始微微发亮,东方红日还是缓缓从地平线中探出头来,渐渐变成了金红色,笼罩在大地上。 他将地面上的积水以及鱼儿的尸体整理了一番,便踏出了房门。可刚走了没几步,他便刚好和一个姑娘撞了个满怀。 她“啊”了一声,向后踉跄了几步。 姑娘的墨发在胸前散开来,且只着中衣,白皙的皮肤在月白色衣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透亮。 他似是感觉到不妥,连忙移开目光转过身去,“抱歉陆姑娘,方才是我心急,不小心冲撞了你。” 没有听见对面女子的回音,他连忙补充道:“放心,我方才什么也没看见。” 女子的舌在口腔中打了个圈,眉头也无意识的拧了拧。 她道:“为何你对我总是这般……” “抱歉。” “我不需要。”女子狠狠推了男子一把,险些把男子推倒在地,“淮之,我且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闻言,陆淮之彻底背过身去。 他的神色迅速凝重下来,“我觉得何姑娘是个很好的人。我出身卑贱,自然不能配得上何姑娘。还望何姑娘……” 话音未落,对面的何息兰便兀自打断了他的话语。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说罢,何息兰忽的笑了笑。 那笑容明媚,就好像方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她朝着陆淮之的后背狠狠拍了一下,“我开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瞧把你吓得,脸都白了!” 就算是何息兰都如此说了,可陆淮之的神色丝毫没有缓和。 “何姑娘还是穿戴好再同陆某说话吧,若是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大做文章。我一个男子便罢了,你一个女子,定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的。” 清晨的阳光没有什么热度,何息兰此刻穿得也不算多,冷的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陆淮之没有再转过身看她,反而是绕了个大圈从一边行过。何息兰的身体冷,心更冷。 她望着陆淮之决绝的背影,嗫嚅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她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粉色的嘴唇被染成了朱红色。 - 何息兰靠在藏书阁的书架上,眼神空洞。她此刻早已神游在外,手中的书随着风自发的翻着页。 终究,她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遥想当年,她在第一眼见到陆淮之时便倾心于他,多年来她各种讨好,却永远敌不过长公主的一颦一笑来的有效。 她骤然响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夜。 那是长公主外出游玩之时——她和陆淮之也在其中。 那本该是个十分平常的出游,不想长公主突遇刺。那时长公主身边只有何息兰一人。 长公主和何息兰都不会武功。 可在那刺客的长剑险些要穿过长公主的胸膛之时,何息兰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为其挡下了那一剑。 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而长公主之时略微受到波及,手臂上添了一道划伤。 幸亏陆淮之带着暗卫及时赶到,她们才捡回一条命。 陆淮之逆着骤雨狂风,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近。他的神色是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