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小册子又往缺月那边递了递。 难怪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唤过婢女的名字,那婢女也没有丝毫怀疑,原来是因为失魂症。 缺月接过小册子,大概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X年清晨。 今天外面又下了好大的雨,特别适合出门转转。只是父亲以我身子弱拒绝了。 感觉吃了这么久的药,我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加虚弱了。父亲说这药得长期吃才能见到效果…… 我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呢? 父亲还说,他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只知道那公子姓林。虽从未谋面,可父亲给我看了他的字,当真是潇洒俊秀,想必本人也应当是个美男子。 独自于闺阁中也甚是无趣,只能…… 后面就是些没什么价值的流水账,缺月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便合上小册子。 此时缺月对原主的境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身体孱弱,长期服药却不见效,甚至身体还越来越差。 父亲不让她出门,还给她定了门亲事。 缺月走路走的三心二意,有一步没有迈开。眼看着就要摔倒之时,幸亏那婢女及时拉住她。 缺月苦笑一声。 若没有婢女的搀扶,她连独立行走都做不到。 缺月幼时看《红楼梦》之时见到对林黛玉的描写,还觉得荒唐,直到现在她在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弱柳扶风,哪怕是微风稍稍强些,便能把她吹倒过去。 费了好大劲,缺月这才顺利抵达楼下。 她觉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整个人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便任侍女引着她走。 直到缺月肚子里传出“咕咕咕”的连环声响时,她才发现是这具身体该进食了。 “我饿了,去哪里用饭?” 缺月朝着身旁的侍女道。 “回小姐,就在那里。”侍女指向不远处,“不过王婆婆正在休息,我先去知会她一声。小姐您可以在这边坐下,稍等片刻。” 缺月无力的点点头。一沾座椅,便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即使脑中混沌,缺月还是不禁疑惑。 这原主身边都配有丫鬟,再看这居住条件,显然不是小门小户。 且丫鬟对原主也是毕恭毕敬,应当不会像缺月之前在叶府一样,被特意克扣伙食。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便是原主睡眠时间长的可怕,几乎不怎么醒。 …… 那温度不亚于三伏天,再加上缺月脑中本就混沌,不知不觉中竟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赤日炎炎,蝉鸣阵阵。外面寥无人烟,只有些小鸟蔫蔫的在浓阴树杈中低声叫着。 缺月感受到一股猛烈而又频繁的推力,这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 “小姐,您要的饭老奴已经做好了。” 缺月睁开双眼。 眼前的老婆婆似乎只化了一半的妆,整个脸庞比死了几百年的人还要白上几分。 像个女妖怪。 她的头发梳成了个夸张的高发髻,和六岁幼童胳膊差不多,上面横插着一金簪,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蟒蛇,缺月对上这么一双眼睛,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瑟瑟发抖,让缺月本就不多的力气全部泻了个干净。 缺月定了定,问道:“还有多做些吗,给……” 她的话卡在喉咙中,这侍女叫什么来着? 缺月啧了一声,指了指婢女。 那婆婆似乎有些不满,虎视眈眈的盯着缺月,重重哼了一声,一脸狰狞的去盛饭。 似乎是将饭食当作了缺月,她在那里使劲撒气,用的力气大到直接牵动了肩膀。 只不过缺月此时正闭着眼睛,没有将这一切收于眼底。 “你叫什么名字?”缺月无力的揉着太阳穴道,“总不能一直哎哎哎的喊你。” 那婢女应道:“奴婢名唤碧草。当初幸得小姐从山贼处救下,截今,于小姐身边服侍已经十余载。” 缺月点点头,未置一词。 谈话间,饭食已经端了上来。 一个个圆润可爱的龙抄手一排排列在汤水上,只是汤水实在寡淡,甚至连油水都没有,用清水泡抄手来形容才更为合适。 见缺月的眉毛都扭曲在一起,王婆婆抬眸道:“老爷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