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不解:“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精灵王内心浮现一丝对祂的歉疚。
曾经诺兰被魔龙蛊惑,没有听他的劝告,现在他也不想听诺兰的。
不同于魔龙,苏伦并没有蛊惑他,只是这个孩子叫他一声父亲,他必须负起父亲的责任。
“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艾尔弗兰德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等着苏白清来握住,他想要保持宽容与耐心,但语气控制不住变得严厉,“你不能再待在这里,听父亲的话。”
苏白清问:“陛下不是说,不再当我的父亲?”
艾尔弗兰德愣住。
“陛下不要再管我了。”苏白清说。
艾尔弗兰德心脏发疼,想要辩解,又没什么可辩解的。
“精灵王,他都这样说了。”诺兰说,“你强行要带走这个人,不是不顾他的意愿?”
这句话无疑踩到了艾尔弗兰德的痛点,曾经他要诺兰与魔龙分开,也是不顾诺兰的意愿。
他明白这些道理,但对于诺兰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些生气。
以诺兰的立场,说这样的话没有问题,他不该生气。
艾尔弗兰德努力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控制好情绪,黯然道:“我们走。”
诺兰以为,精灵王恢复了理智,明白他们能强行从海神殿带走苏白清的希望渺茫。
苏白清不愿意留下就罢了,他自愿留下,那实在没有必要。
可这个时候,诺兰注意到精灵王的眼睛,顿时一惊。
精灵王的黑瞳已经放大,污染在里面翻滚,有了向外扩散的趋势,他的绿瞳还在尽量维持平静,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
诺兰直觉,如果精灵王真的离开,把苏白清留在这里不管,他的情绪会彻底失控,导致污染扩散。
苏白清也注意到了这点,暗暗着急。
都怪爱神的惩罚。
要是艾尔弗兰德没中爱神的惩罚,早该走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不和精灵王离开海神殿,看来是不行了,苏白清只能想个立刻脱身的办法。
“把这个人交给我们。”诺兰态度强硬,看向海神,“否则我不再控制身上的污染,让你这里也被污染,你不会好受。”
这是诺兰来到海神殿的底气。
然而,海神不受威胁,触手恋恋不舍松开苏白清,伸手握住自己的权杖。
这是动手的前兆。
苏白清立刻跑到诺兰前面,展开双臂挡住后方的神座:“我不会让您伤害海神。”
诺兰精致的面庞一沉,想要发怒。
苏白清的衣服被触手弄得凌乱,满身黏液,连头发上都沾着,竟然还以这副样子挡在海神前面?
艾尔弗兰德究竟为什么要看重这样的人?
苏白清回过身,发现座上的海神全身上下都红透了,连触手都不例外,那些透着红的触手不知该何处
安放,想要缠住神殿内的石柱,又怕苏白清觉得不雅观,全都无措蜷缩着,样子看起来很傻。
海神本尊也差不多,深蓝色的眼眸带着水光,呆呆看着苏白清。
海神之前幻想与神妻一起生活,都是觉得,只要神妻愿意摸祂,抱着祂睡觉,就非常幸福了,幸福到祂愿意把心掏出来给妻子。
神妻保护自己这样的事,海神连幻想都不敢。
苏白清问:“我想和您单独说些话,可以吗?”
“可以。”海神不停看他,“你说的都可以。”
艾尔弗兰德脱口而出:“不行。”
他说的晚了,海神已经带苏白清消失在主殿。
艾尔弗兰德满脸担忧,惊慌想要找人,诺兰安慰道:“看海神的态度,应该不会伤害那个人类。”
精灵王急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
诺兰感觉精灵王今天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担心他?”
艾尔弗兰德一顿,他说错了话。
察觉到神殿深处的祭品,诺兰自言自语:“那些又是什么人?”
“他们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诺兰投去注视,看到祭品惊惶憔悴的样子,心生同情,“反正已经救了人,不如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诺兰先提醒精灵王重新遮住黑眸,再叫那些祭品过来,准备等下一起带走。
祭品们战战兢兢来到主殿,他们没认出诺兰,但有人认出了精灵王,眼里爆发希望的光。
“陛下要救我们?”
艾尔弗兰德本该怜悯安抚他们,可他实在没有心情,心不在焉点头。
有人问:“陛下怎么会来到海神殿?”
“为神妻候选来的。”诺兰说,这确实是他们的本来目的。
祭品们面面相觑,神妻候选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听起来是神明的妻子。
当海神的妻子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看海神对那些候选格外优待的态度,也不一定。
黑发少年左右张望:“苏伦在哪里?”
他想看,苏伦被海神折磨成什么样了。
黑发少年的表情令艾尔弗兰德感到不舒服,他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
苏白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