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席地而坐,演奏出一曲轻快的乐音。 “方才来时,我遇见缪内史。”林珩端起茶盏,隔着氤氲的热气看向楚煜,微笑说道,“越君祝大母寿,数年如一日。拳拳心意,少有出其右者,寡人自叹弗如。” “煜在国内时,父君常念姑大母。”楚煜浅笑言道。 国太夫人环顾两人,心中若有所思,口中却无一言。 她端起杯盏饮下一口,又吃下半块蜜饼,随后放下银筷,开口询问林珩:“我听人禀报,齐公子弦入晋,欲同晋为盟?” “确有此事。”林珩点点头,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公子弦名为使,实则仓惶出逃。口称求娶晋室女,不过是寻求庇护罢了。” 他对公子弦观感不佳。 锦绣在外,败絮于内。 空有满腹算计,人却不知深浅。身为嫡子又有实封,却连封地赋税都落于他人之手,能力可见一斑。 “竟是如此。”国太夫人不免皱眉。 想起宫门前的一幕,楚煜微垂下眼帘,杯盏递至唇边,遮去嘴角的一丝讽意。 沉思片刻,国太夫人挥退乐人,令关闭殿门。其后问道:“君侯如何想,留他还是不留?” “不留。”没有片刻犹豫,林珩的回答直截了当。 “逐走恐是不妥。”国太夫人出言 提醒。 “大母,我不会莽撞行事。” 林珩莞尔一笑,告知国太夫人不必担忧,但对做出的决定不会更改,“我今日见公子弦,知其谋算,断不能留他在晋。” “他有何谋算?”国太夫人询问道。 楚煜也被林珩所言吸引,放下杯盏看了过来。 “公子弦持国书求娶晋室女,口称赠两城以结婚盟。然国书内容含糊其辞,没有国印,仅有一枚齐侯私印,不仅失礼,背后更大有问题。其所言两城,一为长平,一为历。”话说到这里,林珩转头看向楚煜,询问道,“公子或许知道?” “长平城近齐都,我知不多。历城实乃四战之地,齐楚屡次交锋,现为楚公子项所踞。”楚煜想了想,道出他知晓的实情。 “不错。”林珩语调平缓,慢条斯理,听不出半点怒气。熟悉他的人却能听出字里行间隐藏的杀机,“国书闪烁其词,无国印,实则毫无诚意。历城非他掌控,长平城的赋税也不在他手,不过是空有承诺,意图诬言以蔽,拖晋入泥潭,行借刀杀人之策。” 两座城池相赠,乍一听诱人无比。 假若林珩被贪婪蒙蔽双眼,晋国注定被拖入浑水,陷入无底的泥潭。公子弦则能渔翁得利,甚至能左右逢源,叛齐或是叛晋皆有路可走。 甚者,他还可以投楚。 从他之前的谋划来看,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真正送出两城,投楚自然是下下之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长平城近齐都,晋军不能入,赋税掌于公子弼,赠城不过妄言。历城被楚踞,齐人定想夺回,晋贸然插手必遭两国夹击,分明是得不偿失。” 林珩分析之后,认为此计处处漏洞,却也极为毒辣。 遇到贪婪之人,纵然窥破隐患,也难免会怀抱侥幸落入泥潭。 听完他的话,国太夫人紧锁眉心,对公子弦心生厌恶。但她依旧冷静,沉吟片刻道:“君侯不急着送走他,想是另有打算?” “瞒不过大母。”林珩推开杯盏,取出两张写满字的绢,分别递给国太夫人和楚煜,口中道,“恶客上门不宜久留,然也非毫无用处。其千里迢迢来晋,无非是惧怕投奔邻国,日后拿不回封地。既如此,无妨反其道而行,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投向恶邻。” 绢是苍金送来的秘信,一张写满楚文,一张则是魏国文字。 看过绢上内容,国太夫人面现沉色,楚煜眸光微闪,心中若有所思。 片刻后,越国公子合拢绢布,抬眸看向林珩,道出心中猜测:“君上欲送他入楚?” “入楚不假,但不是送,而是要楚人来抢。”林珩手指擦过桌边,轻轻敲击桌面,意味深长道,“在上京时,你我都知公子项,其性情刚毅勇猛无双,但也有楚室的弊病,事好多疑。送公子弦入楚,他定会心生猜疑。引他途中来抢,一切迎刃而解。” “此事需煜相助?”楚煜虽是询问,语气却很笃定。 “正是。”林珩坦然以告,没有故作掩饰 ,“事成之后,楚同齐定有纠葛,楚人攻齐便无暇击越,于公子大有裨益。” “”“” 卐来自远方提醒您《林珩》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