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了。她敢害你,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只是……我从前不知道,你在孟家过得这样凶险。” “现在知道了,难不成还能把孟家夷为平地?”宁璋噙着亮晶晶的笑意看他。 “不能夷为平地,但我想给你一个公道。若是你缺钱,我把钱给你,若是没有人照顾你,我可以从卫家送人过去,若是你没有依靠,我就是你的依靠,我来为你撑腰。若是有人想伤害你,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关起门来,也休想枉顾法理、欺辱于你。” 卫澜很认真的,几乎是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地说了出来。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在这一刻,他走在宫城内撒着阳光的甬道上,熠熠发光。 没来由的,宁璋忽然想到了她偷听来的卫泱对清河长公主的那番话,也是这样字字铿锵的。那时的卫泱,和此时的卫澜,对待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事,都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然后她又想到了尚远对他们两个的评价,“卫家兄弟两个,是真的为天地立心”…… 明明卫澜担忧又愤怒,他想要公道,却又字字不离法理律例。这当然很对,可是对宁璋来说也很陌生。的确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无论章、祁、宋、靳,或是西陶东平,各国都有律法,她行走江湖日久,绿林中人却不大遵守律法的,他们讲究快意恩仇,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若人敢犯我,我必拉杂摧烧之。 宁璋能想到追求公道的方法,是把那丫鬟揍一顿,然后把她扔到祁国和靳国的边境,用暴虐和遥远的恐惧来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但这法子,终归是不能和卫澜说了,她好容易看到卫澜这么紧张自己,若是说了,卫澜就该担忧那丫鬟了,毕竟……他也许很看不上这种以暴制暴的法子吧。 那就不告诉他,但还是要扔! 让拾雾在边境那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不是很喜欢告状吗,看看到时候她还能找谁告状,要想再回到昌安,那就得咬碎了牙拼着一口气回来了,要是她有这本事,宁璋也服她。 宁璋想着想着,觉得很愉快,咧开嘴冲卫澜一笑,然后反握住了他的手,也不怕被人看到。 实际上当她反握住卫澜手的时候,那几个丫鬟太监都很自觉地把脸转了过去,也不看她。 宁璋笑道:“这件事情你别替我主持公道了,我得自己来。你知道我那小院管理起来挺不容易的,我得用这次机会杀杀她们的威风,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如果这次是你替我报仇,她们还会以为我本人好欺负。” 卫澜笑着点点头:“好。” 他的手被宁璋握着,有一种浑然发自内心的欢喜感,瞬间觉得那个可恶的拾雾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了,似乎这会儿他可以原谅一切。 快到三槐北所的时候,夏太监先清了清嗓子,余光瞥见宁璋和卫澜的手放开了,才敢回身说话:“前面就是三槐北所了,卫公子先请吧,我带孟姑娘往宜明宫去。” 卫澜是尚远的伴读,自从文懿皇后薨逝之后,尚远尚玉就搬到了三槐北所,自然卫澜也要住在那里。他不方便进后宫,就在此处同宁璋分开。临走前,卫澜还特地给了夏太监一块好玉,辛苦他帮宁璋提点一二。 其实不用卫澜的好处,只看在好端端一个人要受灵丘公主摆布的份儿上,夏太监已然觉得宁璋很可怜,也想着提醒她些的,又得了卫澜的好处,自然更愿意掏些肺腑。 于是这半路上,宁璋也看看弄清楚了个来龙去脉。 灵丘公主的母妃也就是仪妃,宜明宫的主位。仪妃本名赵玉京,父亲赵子昂乃刑部侍郎,赵家在昌安城中也算有几分势力。因为赵子昂与孟肇和在官场上打许多交道,仪妃在宫中与庄妃也算有些往来,因此当灵丘公主想要读书的时候,她便托了庄妃帮忙挑选。毕竟庄妃的母亲曾经是昌安城中的第一才女,她很信得过庄妃的眼光。 说起来,祁国皇室里公主和皇子一向是分开上学的,但因为这一辈的公主只出了灵丘一个,她跟几个兄弟的关系很好,非闹着一起读书,皇帝宠她,便应允了,还特地说要找个性格疏朗不太扭捏的伴读来,免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约莫有这两个因素,最终推举了宁璋入宫。 除了这些之外,夏太监极其委婉隐约地提醒宁璋,千万小心。由于他也不敢明说,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宁璋总结出来莫非两点:第一公主蛮横,第二公主受宠。当这两个因素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可真是不妙啊! 夏太监见宁璋已是满脸愁云,赶紧宽慰道:“按说咱们该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只是娘娘此时正忙着准备宫宴事宜,无暇见姑娘,这伴读一事便有仪妃娘娘全权做主,姑娘放心,等过两日皇后娘娘有了闲暇,还会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