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这时候,是这里啊。 这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通量,他正倒在地上,身首分离。一个是我,以前的我。正跪坐在舷窗边,看着外面。 其实舷窗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时的我对宇宙有多大根本没概念。也不知道宇宙中其实大多数地方都是空旷到什么也没有的。 但过去的我很显然已经发觉了我的到来,滞涩地转过头,用那两只空洞的光学镜看向我。 我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像是被绞碎了之后胡乱拼成人型的存在,任谁瞧上去都是一堆该进废料场报废处理的残骸。 原来那时候的我是这样的啊。我都不记得了。 [你现在知道了,不是吗?毕竟我又回到了你的身体,我们已经开始融合了。] 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的咱们最强大。外界的压力会促进内在的融合。这个时期是最合适的。] 还有呢? [因为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那我就让你也这么面对曾经这样的自己,很公平不是吗?用你的话说,这是同态复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果然还是在怪我。 [那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马上就要变成一个人了不是吗?] 然后一阵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是非常嘶哑的声音。很符合那时我的状态。那张脸也是一张很狼狈的脸,狼狈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逐渐回忆起了那时的经过。左边的光学镜……电钻,通量插到实在插不进去之后打开了电钻的开关。右边的光学镜是……激光刀?还是离子束?记不清了,反正被切上去的感觉都差不多。 嘶哑的声音是因为被扯开了喉咙,连带着内部的发声器也一并受损了。碎裂的天线和是因为被抓着头往地上砸。面部的伤痕和周围的划痕都能一一对应。机翼是被直接扯掉的,机体上的贯穿伤是被钉在墙上后留下的。 我想起来了,我是被通量虐杀至死的。虐杀致死。然后死而复生。 那张脸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可上面的神情竟无比鲜明。她在哭。我在哭。面无表情地哭。流的不是清洁液,不是眼泪,是血。满脸的血。 我觉得非常难受。 “……为什么不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