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抗拒,就好像是冒用了旁人的名字,顶替了旁人的人生一样。 可显然告知他我的真实姓名亦或是英文名,也都是不合适的。我的内心苦恼了起来。 图特摩斯是个缺乏耐心地孩子,他也不知我的苦恼,见我迟迟不语,他开始催促了起来:“神使,您到底叫什么?总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字吧?” 他还会用激将法。 彼时我正在脑海里挑挑拣拣,想要找出一个最常见,又或是最名不经传的埃及名字来敷衍他。可被他催的烦了,嘴巴快于我的脑子,不耐烦地蹦出了一个下意识的名字来:“那你就叫我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吧。” 这是一个过于荒诞且戏谑地名字,那首在国内风行一时的歌曲,完全是为了和好朋友去KTV唱歌时能有一首歌不让她抢我的麦克风才学会的。为了记住歌里的这几个名字,我费了好一番的功夫,以至于它们如今就像是刻进了我的DNA里,只要说出第一个字,接下来的字就会毫无障碍地从我嘴里说出来。 “达……达拉崩吧什么?”他艰难地想要跟着念一遍,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他念的认真,我却听得乐不可支。他显然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察觉到了自己大概是被我耍了。他闭上了嘴巴,赌气似的等着我,任我如何逗他也不肯再说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再拿正眼看我。 “好吧,我只能向你透露我的其中一个真名了。”我叹了口气,假装为难的说道。 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图特摩斯。他仍旧拿后脑勺对着我,可那偷偷动了动的耳朵尖却出卖了他。我佯装没有发现他的异动,自顾自地说道:“你是拉神之子,罢了,告诉你一个名字也无妨。我叫……”我故意拉长了语调,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少年果然按捺不住,猛地转过身来看向我。 “朱里,我的名字叫朱里。”犹豫了片刻后,我还是将自己的英文名告诉了他。说实话,这个名字用象形文字该如何表达我从未想过,但他若是要问起来,我也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朱里。”他小声地默念了一遍,忽然笑了起来“真是个怪名字。”他抱怨道。 真是个不修口德地臭小鬼,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神明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大概是混的熟了,图特摩斯少了很多的局促,开始变得随意了起来。他靠了过来,又不死心地问道:“朱里,你还有别的名字对吗?不如也一起告诉我吧!”说着又耍起了赖来:“你看,你都已经至少知道了我的登基名和拉神之子名,我再知道一个你的名字不过分吧?”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哼,我何止知道你的登基名和拉神之子名,你的荷鲁斯名、两女神名、金荷鲁斯名我统统知道。但是……”我话锋一转,略带歉意地看着他:“神明的名字里都蕴含着不同的力量。就像伊西丝女神为了荷鲁斯不惜设计拉神一样,我如今不能将我那个蕴含了魔力的名字告知于你。” 伊西丝与拉神之间的故事在埃及这片大地上,可谓人尽皆知,家喻户晓。图特摩斯没有什么犹豫,就欣然接受了我的托辞。他也没有对我这个忽然多出来的,不在古埃及神话体系中的神使起疑,甚至还满脸的自得之色。 “身为拉神之子,统治人间的半神,我能够看见一些凡人看不见的风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当我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时,他这样给了我答案。 他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展现了自己强大的自信。又或许正是我的出现在巩固了他那因为哈特谢普苏特手握的神谕而动摇的信念。身为一名坚信无神论的现代人,我却丝毫也不觉得此时的图特摩斯好笑,我握住他的手,动容地说道:“对,你生来不凡,注定要见到那些凡人所无缘得见的风景,图特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