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虚惊一场。 嘉荣回过神缓缓稳住身形,望向谢轻舟久久不语。 她捏了捏眉心,半晌挤出一句:“你跟来干什么?来送死吗?” 谢轻舟正欲张口,嘉荣将萤雪剑往胸前一横,接着说:“天下谁人不知左使威名。魔族小娇花、功法废柴、玉面公子迎风倒……” 谢轻舟:“……” 嘉荣一眼瞥见谢轻舟空荡荡的双手,他竟然连保命法器都没带,她越想越恼,这人怎么这么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 “你是在担心我吗?”谢轻舟抬眼认真看向她。 “没有。”嘉荣没好气地回答。 俊生生的脸偏偏长了张嘴,嘉荣想生他气又发现气不起来。 “你在恼我?”谢轻舟低垂眉眼。 嘉荣面不改色口是心非,不客气地呛他:“没有,没有,才没有……” “可我担心你。”谢轻舟漆黑的瞳孔忽然撞进嘉荣的视线,他抢着开口。 谢轻舟抬手拉下她挽着萤雪剑的胳膊,淡声道:“我虽法力不高,但总归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妖兽已经从三界消失百年,目前尚不知谢渊口中所言为何物,我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好。” 罢了罢了随他吧,嘉荣没继续看他,收回萤雪剑扭头往村里走。 人来都来了,赶是赶不走的。 只求谢轻舟与她今日运气能好些,别碰上什么难缠的怪物。不然,她勉强有母后赐的同心镜保命,他可就大不妙。 越朝里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是浓重,但见鬼似的整座村落愣是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嘉荣心中越想越没底,握在手里的萤雪剑受她体内灵气感应不断发出声响,十分躁动。 到村中了。 陈家村正中的空地上立了座土地庙,看上去往日香火不算旺盛,现下擦黑的夜晚也只挂了两盏昏暗的灯。 嘉荣走近,踩了踩庙门前的墩子,连唤几声“土地公”——无人应答。 谢轻舟的目光牢牢锁定嘉荣的背影,看她还算镇定没有乱了自身阵脚,便放心在村子的中心外围仔细探查。 这里的气息他太熟悉,和百年前的禁渊一模一样。 定是上古妖兽。 万幸自己跟随她过来。 谢轻舟印象里残存的些许百年前妖兽作乱的片段,都甚是可怖。 他记得,禁渊下的妖兽爱将猎物生生撕碎,再一股脑全部吞进嘴里,当年不少魔族士兵皆葬身于它们爪牙之下。 谢轻舟低下头似无声苦笑,这村子里的百姓多半已是凶多吉少,全入了那怪物腹中。 土地庙附近比起村里其他角落更怪异得有些不同寻常,谢轻舟不安地朝嘉荣方向瞟了几眼,见她拄着不知哪里拾来的树枝正查看着庙门,他没出声惊扰。 扒开眼前的丛丛杂草,地面变得凹凸不平,谢轻舟俯下身仔细观察。 似乎有纹理? 是脚印,约莫三四尺的脚印。 谢轻舟心思一沉,神色微变,为何一路进村都没见到其他脚印,唯独在这里? 不好。 或许这不是脚印,而是—— “嘉荣小心!” “谢轻舟快走!它就在这儿!”嘉荣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二人话音刚落,地上的“脚印”开始动了,褶皱的褐色陈皮逐渐立体,巨大的脚掌缓慢从沙土中显现形状。 嘉荣才刚来得及出声提醒十几米外的谢轻舟,便见面前的土地庙开始变得扭曲,整间屋子拔地而起,在月光下映出巨大的阴影。 整座庙宇竟都是由妖兽幻化而成,两盏灯笼火由暖黄变得幽绿,好巧不巧正是它的眼睛。 一口恶气喷吐,嘉荣被眼前的庞然大物逼退几步。 方才她观这土地庙就觉得十分奇怪,庙内从外头看黑漆漆的,挂在门檐上孤零零的两盏灯笼倒是像极了当日在天息山林中遇见的,野猪发狂后的眼睛。 看来那日野猪变异的原因找到了。 妖兽有了动静,陈家村霎时狂风大作。 “还不快走!”谢轻舟飞快掠到嘉荣身边,扣着她的腰要带她离开。 “走不了了。”嘉荣捻了捻被大风吹翻的长发,望向他大声道:“这畜生通灵性,像是在我们刚进村时便设下结界,准备与你我好好玩上一玩。再者,咱们今夜走了宁城百姓怎么办?” 谢轻舟伸手轻拂了一下她的发丝,将她盖住的目光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