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供销社门口吵闹,许长赢也抽不开身送孙林,好在他也不在意,交代了几句会尽快把门给她弄好,就拿着到手的东西自己回家去了。 “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荣曼曼拉了拉旁边的江俊。 陈国豪已经按捺不住,把供销社的门板拍得砰砰响,朱志远站在一边悠悠地数着自己过年想买的东西。 江俊皱着眉看着他们两个,没有出声。如果不是因为曼曼,他真是一点都不想跟着两人扯上瓜葛。 他跟荣曼曼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青梅竹马,曼曼家里兄弟姐妹多其他人都安排了工作岗位,只剩下她高中刚毕业就要下乡。 江俊家里只有兄弟两个,家里人疼他,本来说好了大哥江毅把工作给江俊,然后自己下乡。 但江俊听说荣曼曼要下乡,他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去乡下吃苦,求了爸妈好久才松口看让他下乡。 长旺村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好地方,就这片地周边的村子里都算是比较困难的。安排江俊跟荣曼曼一起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只是江妈妈看不上荣曼曼这软懦的性子。 一想到自己儿子一直喜欢荣曼曼,还要跟着她下乡吃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心里就堵得厉害。 于是乎本来给大儿子准备齐全的下乡使用,愣是硬着心肠全都收起来,非要江俊服个软才拿出来。 江俊这年纪正是骄傲的时候,母亲对他追求真爱的各种阻止反而激起他的反叛。 除了简单的行李和一些书,他就这样登上了下乡的火车。要不是临上车江毅赶过来给他带了一些吃食塞了不少钱和票,他都没到地就要饿死在火车上了。 下乡的日子比江俊想象中的还要难熬,这次啊过去两三个月,却有种过了一辈子的漫长感。 本来自命不凡的骄傲少年,也□□不完的农活磨去了棱角,变得沉寂不爱说话。 许长赢被密集的拍门声惹得烦躁无比,但是现在怎么说都是个小生意人,开门做生意不可能给顾客甩脸色。 档门的木板条被抽走,正在用力拍门的陈国豪毫不知情,整个人跟着向内打开的门往前倒。 幸好最后关头正在念念叨叨的朱志远留了个神,把人拉了一把,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是哑巴吗?开门……”陈国豪对于差点还自己摔倒出丑的人可不会给好脸色,正准备把人臭骂一顿,却在看到许长赢那张好看的脸时没了声。 许长赢没有对自己刚才的故意进行任何解释,仿佛她只是正常开了个门。 无论是陈国豪为了挽尊的虚张声势,还是朱志远鬼鬼祟祟到处打量的目光,许长赢都当没有察觉,好声好气地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 陈国豪见许长赢不搭理他那些话题,自觉没趣把心思放在了供销社的商品上。反正这趟出来主要是为了买东西。朱志远一向和他玩得好,见陈国豪去挑东西了自己也跟了过去。 荣曼曼见许长赢盯着她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这人明明面带微笑,可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好惹。 她有些紧张地躲到了江俊身后,好像许长赢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俊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荣曼曼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 不过这么多年来习惯护着荣曼曼,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径直走过去向许长赢询问。 江俊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运输公司的主任,母亲是街道妇联的副主任。虽然这些年环境不好,但从来没试过缺衣少食。 哥哥江毅刚工作两年,还没结婚工资大部分都交给江妈妈保管。在火车站塞的三百块钱和一沓子票显然不可能是自己积蓄。 江妈妈嘴硬心软,终究没舍得让他吃苦。 只是长旺村附近山多近林,除了坐船去最近的双德镇供销社外,竟然都没个集市。 村民们日常生活需要全靠相熟的人帮忙捎带,或者同村、隔壁村置换。 他们最新来的知青,因为做饭吃粮食的事跟老知青闹了不愉快。 又是威逼利诱,又是软磨硬泡,闹了好久才让大队长给他们重新分了一处落脚点。 为了成事他们还罢过工,耽误了队里收粮食,大队长和村里的人对他们也积了怨。 既没老知青带,也没有村民好心指点。新来的知青日子别提多难过了,由于年代特色也不至于四肢不勤,但五谷不分是铁板钉钉的。 忙活了几个月,罪没少受,挣的公分却少得可怜。年底分粮,因为他们来的时间短干活差,每个人挣的工分全用来换粮食才得七十来斤。 辛苦了那么久,要过年了大家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