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奶奶就提着热水壶进来了。她看到光溜溜的孙子,吓得抛下手里的矜贵的热水壶,冲过去就想盖上被子保暖。 “你干什么啊!小孩子不能着凉!你是想害死小安吗?” 孙奶奶气坏了,急得直掉眼泪想把胡闹的许长赢挤走,却被她拦了下来。 “姐姐,快倒杯温水来给弟弟喂药,再迟就出人命了!”许长赢死死地抱住挣扎的孙奶奶,厉声催促孙慧宁。 在奶奶冲过去的时候,孙慧宁就很有眼色去捡热水壶倒水了。她记得这个姐姐说要喂药,她每次生病只要一吃药就能好。 只要吃下药弟弟就有救了! 孙慧宁给碗里倒满了水,可走到炕边就只剩一半了,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在那块板子上扣一颗药就够了。” 把一颗药紧紧地揣在手里,想要塞进弟弟嘴里。可无论孙慧宁怎么弄,平时总爱咧嘴笑的弟弟此时嘴巴都是闭得紧紧的。 “婶子,我放开你,你好好的,我去给孩子喂药行吗?”许长赢祈求地看着满脸是泪的妇人。 孙奶奶听到有药整个人就不再挣扎了,村里没有卫生所连赤脚医生也没有,只有到镇上才能给孙子看病。可孙子烧得这么厉害,外面这么冷等她找到人送他们过去,孙子说不定……说不定就没了。 有药就好,有药就好。 感觉找到了救命稻草,孙奶奶就连忙开口:“你去,你去。” 见人终于配合,许长赢松了口气放开孙奶奶。抄起桌子上的调羹,一屁股坐下就把小男孩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从碗里舀起一调羹水让孙慧宁把药扔到调羹上。 左手捏着小男孩的脸,右手把调羹怼到嘴边,想把药送进去。 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安始终不肯张开嘴,浪费了好几颗药,许长赢才终于成功。 喂了退烧药,一直用温水给小安擦身,剩下的只能看孩子自己自身的抵抗力了。 屋里很安静,只偶尔听到淅沥沥的水声。 “温度慢慢降下来了,孩子应该在慢慢退烧。”许长赢把手从小安额头拿开,对着皱成苦瓜脸的一老一小说道,“婶子,给孩子煮点青菜肉粥吧,等他醒了要吃点东西才行。” 听到孙子慢慢退烧,孙奶奶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下。想到自己先前觉着人家姑娘胡闹,冲过去推搡人家的行为。孙奶奶觉得自己的脸皮都着火了,不好意思地应声去厨房。 孙慧宁握上弟弟的小手,发现真的没有之前那么烫,整个人都放心了。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整个人累得不行。 留意到孙慧宁身上都湿了,许长赢就让她把外衣脱了,上炕看弟弟。 小安呼吸平稳,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痛苦。走得仓促忘了拿体温计,人手感觉始终不准确,许长赢打算回去拿体温计来给小安量个体温。 “你要回家了吗?”望着许长赢起身的动作,孙慧宁小声地问道。 “你先看着弟弟,我先回去拿个东西再过来。”许长赢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把药片板悄悄摸到手里。 这药片板一看就不是这年代该有的东西,上面还印着生产日期。绝对不能流落在外,成为隐患。 听到许长赢还要回来,孙慧宁安心地点点头,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姐姐当做了依靠。 地上铺了一层雪,天光也快要熄灭。来的路上虽然觉得冷,但感觉还能忍受。回去这一路,许长赢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会动的冰棍。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出来的时候门没有关。 一想到可能会有人在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进过院子,许长赢整个人都头大了。她的行李箱还大大咧咧地打开摆在屋檐底下,但凡有人多看几眼里面的东西都有可能怀疑自己的身份有问题。 急冲冲地跑回去,发现门确实还开着,房间地上还多了一些雪。 她出门之后才下的雪,有人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