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一下疯狂后退导致的心跳加速,许长赢小心地举起手机,看清了碰到她脸上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根黑索索、底部带着一粒塑料的线。 许长赢的脑子的没反应过来,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拉了一下那根绳子。 “咔嚓。”微弱的声音响起后,屋里的黑暗瞬间褪去。 老式拉线电灯! 多么久远的记忆啊,久远到许长赢已经想不起自己具体什么时候用过了。 虚惊一场带来光明,许长赢终于看清了二楼的布局。 看清楚之后,她这下真的彻底绝望了。一楼好歹还有一套虽然陈旧但还算结实的八仙桌。 二楼呢? 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椅子,残留的部位还布满虫蛀痕迹。 走进其中一个房间,一地泛黄的报纸。再走进另一个房间,除了灰尘空无一物。 楼梯旁还有个小房间,打开一看,三面墙连个窗户都没有。以为它是杂物间吧,可这里却放着一张床架子。 关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麻溜下楼梯,拉起行李脚下生风地直奔院门。 处处透露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气息的院子,怎么着都得大修整才适合她开启田园牧歌式新生活。 现在,还是赶紧走吧,感觉去跟两个堂妹挤一张一米五的床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院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刮上了,许长赢站在乌漆吗黑的院子里,心扑通扑通狂跳,马上就要从胸腔越狱一样。 这院子哪哪都透露出诡异。 冷冽的风吹得院里的杂草沙沙作响,吓得许长赢赶紧把行李撒开,一把扑过去想推开了院门跑路。 同样只有月光照明的乡间小路,目之所及却多了些黄色的光,此起彼伏的嘈杂人声在耳边响起,饭菜的味道乘着风钻到许长赢鼻子里。 好饿啊。 不对!怎么院子外边变成这样了?下车的时候分明一片萧瑟,四下无人啊!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鬼片里的情节,白天荒无人烟,夜晚百鬼夜行。 许长赢紧紧地拽着门上的把手,不让自己因为腿软而瘫软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除了被吹得发冷以外,一切平静。 这时一个大妈和自己的老伴,不紧不慢地朝着许长赢这边走来。 “哟,这院子居然有人了?”大妈拽了拽老伴的大衣袖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许长赢,“小姑娘长得挺俊的啊!” “军大衣啊,好东西。”大爷一眼就看到了许长赢身上的墨绿色大衣,就算月光不算明亮,可他引以为傲的好视力还是能看清,这油亮油亮的军大衣是多好的衣服啊。 家里几个儿子不成器,没一个能去当兵给他也带件军大衣穿穿。隔壁老李头的军大衣,多暖和啊! 闻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仿军装的大衣,许长赢觉得自己脑子好像被冻麻不会转了。 看着大妈大爷慈眉善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摁灭手机塞口袋里。 “大娘,这么冷的天出来散步啊?”许长赢小心地打量着两人的表情试探道。 对上话,大妈顿时来劲了,“害,散什么步,饭都没吃呢!” “我们这是去拿托人从县上的供销社给带的东西呢!” 大爷手上确实提着一个竹篮子。 大娘怪会聊天的,先是噼里啪啦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通。许长赢不知不觉放松警惕,就想验证一下心里大胆的猜想。 “大娘,我这最近忙昏头,都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能告诉我一下吗?”问出这个问题以后,许长赢内心十分忐忑。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大爷开口了,“壬寅虎年腊月十二呢今天。” “啊?”听到这个答案,许长赢蒙了。 寅虎她还有所耳闻,壬寅虎是个什么东西?书到用时方恨少,奈何本人没文化,完全听不懂大爷的话。 大爷默默摇了摇头,没想到穿着这么好看军大衣的后生女娃娃,居然这么没常识。 “也就是1963年1月7日。” 老大爷的话恍如一道惊雷,在许长赢耳边炸开。没等她从震惊里回神,大爷大妈就道别走远了。 所以……我跟乡下的院子一起穿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