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他尚未想出完好的应对之策,上次的教训也告诉他,此时不宜硬碰。 只能先膈应宋瑾墨。 “陛下宽厚。下官心中有一个疑虑,不知下官能否为下官解惑?” 宋瑾墨不耐道:“说。” “下官记得宫中有条例,进宫的宫女年二十,方可出宫,苏女官已过二十,陛下——” 宋瑾墨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朕不记得圣贤书上,有多管闲事这一条。” 谢鸣不敢再挑衅,头始终不敢抬:“下官谨记陛下教诲,下官——” “退下。”宋瑾墨下了驱逐令。 张德送走谢鸣后,战战兢兢地折回,察觉出他的怒意,更是尽可能隐匿自己的身形。 华清宫。 苏风吟回到芳华阁,就进了内阁,未屏退宫女,手拿着书靠在椅子上。 犹豫了番 ,她还是悄悄展开谢鸣递给她的纸条。 ——若欲离宫,或寻小荷,她定当助你。 小荷竟是他谢家的人。 犹记得,当初秋桃将这华清宫的宫女,都查了遍,确认小荷身家清白,才提了小荷为二等宫女。想不到还是棋输一招。 秋桃办事严谨,按理说不会出现疏漏,更大的可能,是谢家为了成功安插进人,早早做足了准备。这也意味着,小荷的任务至关紧要,现却就这么暴露给了她。 这份情,有些重。 “陛下到。” 听见宫人的声音,苏风吟连忙将纸条藏好,起身迎接宋瑾墨。 宋瑾墨疾步走进来,就怒声质问道:“朕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时刻拎清自己的身份。” 苏风吟心一紧。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嘴角泛出一股涩意,她微敛双眸,保持着欠身姿势:“陛下可是想问,今日风吟在御花园附近,遇谢公子一事?” 话说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的话语里夹带着一股怨憎。 宋瑾墨神情微顿,不过一瞬,又恢复常态,坐在凳子上:“你在怨朕?”他冷笑了声,“你可知祸乱宫闱,是何罪?” 仅是凑巧碰见了谢鸣,就给她扣上祸乱宫闱的大罪。 他安排在暗处那些眼线,都瞎了眼了? 心中的怨气丛生,她抬眸反问道:“陛下想怎么责罚风吟?” 宋瑾墨微蹙着眉,她的反问出乎了他的意料。 挑衅之余,还夹有怨意。 他到了嘴边的话,在对上她含着珠光的双眸,又咽了回去。他别过头,不再看她:“朕就废了,”他改了话,“朕就废了你的两个宫女。” 苏风吟心中的期待,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瞬间毁灭。 候在外面的银杏也听见了这话,也愈发坚定心中的决定。余光瞥见被小荷搀扶着,停在门口的秋桃,她牙一咬,双膝跪在地上:“陛下。” 宋瑾墨烦闷得紧,怒道:“说。” 银杏跪着挪动膝盖,朝宋瑾墨叩首后,才将视线挪到苏风吟身上:“娘娘,奴婢想出宫,”她再叩首,“请娘娘和陛下成全。” 在门口的秋桃听见这话,也赶忙跪落在地:“奴婢与银杏的想法一致,请娘娘和陛下责罚。” 在这个关口,一致求出宫,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苏风吟眉头微蹙,不住对银杏使眼神。 银杏无动于衷,忍着心中的不舍,叩首不停。 宋瑾墨怒意丛生:“来人,把这两个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 二十杖就是男子也吃不消,落到女子身上,半条命就没了。更何况秋桃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若真受了那二十板子,那这条命…… 念及此,她心中燥意顿生。银杏拎不清,秋桃还拎不清吗? 耳边又响起昨日睡前银杏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瞳孔微缩,她们不是拎不清,而是不想拖累她。 她紧攥着手,屈膝下跪:“陛下,当初是风吟允诺她们出宫的,这段时日风吟忘却了此事,两人才壮着胆子求到了您跟前,若真要论罪,风吟也无法独善其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