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吗,考个380差不多了。” 莫依然看向冲自己开玩笑的梅秀娣,她知道梅秀娣是个很务实高效的人,几乎不会说一句废话,可现在却在为一个不那么近的目标鼓励自己。 莫依然眼睛亮亮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好友,只好重重点头:“好!” 她会努力的,为了自己。 2014年10月 早读课下之后,莫依然合上语文书趴在桌上补觉,十月的天气转凉,她在校服上披了一件针织外套,头枕在手臂上闭着眼睛休息,耳朵却下意识捕捉到了前桌两人讨论的“顾朗希”三个字。 顾朗希暑假参加了全国性的物理竞赛夏令营,拿了金奖,可以保送首都的一所985和明川市的一所985。 莫依然仍旧闭着眼,但眼皮控制不住地颤动。 前桌的两个人在热烈讨论后续,两所大学都很好,但顾朗希放弃保送机会了,两所都是,给校方的理由是他的目标是明川大学的地质工程专业。 明川的地质工程是毋庸置疑的全国第一,但明川大学从建校以来没有任何保送生,建校百年,明川大学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参加高考凭分数考上的,无一例外。 北丰高中方面在对待顾朗希这种优秀学生上的态度一直以建议为主,最后决定权在学生本人,连顾朗希的父母都没有干涉孩子的决定,学校更不会干涉了。 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有私心,希望顾朗希能参加高考,给学校拿回一个状元或破一下以往最好的省排名。 上课铃响了,莫依然好像更冷了一点,于是把针织外套穿了起来。 她一边扭扭扣,扭了好久好久,一边想顾朗希最好最好最好是真的能考上明川大学。 这一天之后,梅秀娣是第一个发现莫依然不对的人。 说不对好像也不贴切,因为对高三的学生来说,是一个好的变化。 莫依然在以一种看上去笨笨的但有用的方式复习语数外。 之前去找数学老师时,莫依然有听老师的建议开始做笔记,但之后因为每天大量的试题搁置了,梅秀娣也认为做笔记的方法有用,就是太需要时间了。 莫依然现在就在做这件事,她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去啃难懂的概念,难分析的图形,之前很怕做的题目,把它们都搬到笔记本上。 梅秀娣瞥见莫依然在做一道数列题,这道题是很经典的一道高考题的变型,高二时莫依然曾经指着这道题皱着眉毛鼻子对梅秀娣说:“像这种题,就是可以让我恶心得吃不下饭的那种题,过程都要写这么一大段,还要分情况讨论,有做第二问第三问的工夫我还不如去检查前面的,拿一个保险分。” 当时信誓旦旦说要拿保险分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死磕这道“很恶心”的题目二三问。 梅秀娣想,莫依然晚上一定晚睡了一段时间,因为她眼睛下面有浅浅的黑眼圈了。 可是莫依然这一次再也没有在早读课或上课的时候睡过去。 但是下课铃一打,她的同桌就会趴在桌子上,明明是很困的样子。 月底的时候,莫依然已经快适应这种作息了,补充能量的小零食从饼干面包变成了水果糖,因为含在嘴里也可以趴着休息。 数学的笔记完成了一大本。 好像在月初听到的消息,莫依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去处理。 她会去明川的,她一定,要考上温淀。 周日高三只用上半天课,中午放学时莫依然因为整理周练的错题晚了一些,出了教室门走到楼梯拐角才看到靠着连廊栏杆的顾朗希。 莫依然本来打算有时间就去找顾朗希说一些她想要说的话,但这段时间她忙得头昏脑胀,而且总想是不是等成绩再提高一点去找他会比较好。 没想到这个人自己找来了。 莫依然往前快走了几步想到一直就想跟他说的一件事,语速就快上很多:“你不用帮我准备笔记了,我已经写了一大本了,可能没有你整理得有条理,但我自己够用。” 莫依然发现自己有点絮絮叨叨,顾朗希好像还没说上话,于是闭起了嘴巴,可眼前的人还在低着头盯她看,思来想去又叮嘱:“你不要浪费时间,给我做笔记。” 莫依然看到顾朗希笑了一下,然后抬手碰了碰她的马尾辫:“好,我不做笔记。” 莫依然得到了回复放下心来,想要说一说这一个月两个人没有半点交集的原因,又不知道该怎样说,绞尽脑汁想要告诉顾朗希自己在用功读书时,顾朗希收敛了笑意说:“你知道保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