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董瞟了一眼老严的下身,说:瞧你,开个玩笑你还较真了,真没劲。说完脑袋一沉,整个人都钻进了泡有壮阳中药水里。 我则看着老严的家伙,心里话说:老严啊,你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泡会没坏处。 老严则转身就往桑拿室走,边走边说:“我去杀杀精,晚上的节目全免,这车开得真够累的。” 我看着神奇的澡池,为自己找了个进去的借口,总不能让朱董这么大个官自己呆在里面,多孤单啊。 这池子里的水,散发着清淡的药味。当迈进去的时候,就像一片鲜肉丢进了养生火锅里一样。 “没吓到你吧。”朱董闭着眼睛, “什么?” “我们这帮子老不正经。” “没有。用北京话说,你们这叫瓷实。” “这还是有日子不见,有些生了。以前比这甚多了。”他忽然起身冲我说。“你不知道,刚毕业哪会,他们几个北漂个个生瓜蛋子,摸妞的手都脸红。亏着我给他们启蒙,才让丫这么快融入社会的。” “呵呵,对对,这也是一门课程。”我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随便地敷衍着。 “你看老严刚才叫得凶,明显欲盖弥彰。跟你说,以前我请他泡妞,他都不敢碰人家。跟我们装模作样的,还给小姐封口费,帮她保密。” “哦?有这事?”我琢磨着,难不成,老严身上的毛病他们也知道。 “也不能怪他,当年他跟……唉,算了,不提了。”朱董的话语重深长的。起身迈出了池子。“走,看看那俩人蒸熟没?” 桑拿室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我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朱董闭目养神,身上就跟捏的海绵一样,汩汩冒水。老严和石总,都倚在靠背上,悠哉悠哉的,感觉特腐败。 这时,石总说话了。 “严子,明天的客户,你可能认识哦。” “谁啊?” “你还记得你刚毕业时呆过的国企么?” 老严迟疑了一会,说:“呃……什么情况?” “就是他们放的标,甲方的那个梁总一听说你是我们的同学,马上有了兴趣。还打听你来着。” “梁主任?梁元军?” “就是他。” “不是吧,他TMD都主任啦。这……这孙子。我跟他当年那……那……那……”老严忽然激动得有些结巴。“你早告诉我是他,我就不来了。” “严子,冷静。”朱董瞄了一眼严子,站了起来。“跟你说吧,我们现在不好混。我们需要这个标。” “怎么?”严子看了看朱董,又看了看石总。 石总接着说:“现在北京的IT业不景气,我们公司看着人多了,地方也大了,其实去年开始回款就慢。原来业务多半跟政府打交道,可现在政府里的官们有钱不敢花,都怕查。明哲保身,都不想惹事。搞得我们日子也不好过呀。所以,这个大标是我们的救命标。” “要是别人,兄弟肯定帮。可梁元军,他……” “他曾跟你抢过李晶莹?” 听到石总说出莹姐的名字,我不禁一惊。 老严略显惊诧地看着石总。 朱董坐到老严身边,说:“梁元军都跟我们简单说了当初你们三个人的事。人家早就释然了。还说见了面要好好跟你叙叙旧呢。别忘了,我这公司还有你和李晶莹当初投的原始股。总不至于……” 这时,石总偷偷地在给朱董使眼色。朱董的声音马上越来越弱,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老严,最后干脆没说完就闭嘴了。 老严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思。朱董和石总都看着他。蒸室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不久,石总语气沉稳地说:“严子,你不该不见。” 老严仍一语不发,紧闭的眼皮下,微微颤动。紧张的咬合肌,凸起的太阳穴和隆起的眉心酝酿起强大的压抑,封印着内心中的不断涌出的情绪。在水汽蒙蒙的蒸室里,这张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 好一会,他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一笑,站起便往外走,边走边说:“这里也太TMD热了,蒸得我□□都快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