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绳子,肯定不是用麻搓成的。 麻与葛,纤维很长,乃是古代最常见的绳类的材料,像是普通的乡间人,若是想要捆一捆柴火或者别的什么,都是直接用砍下来没处理过的葛。 当然了,江湖人是不会这样不讲究的,起码也得是细细搓成的麻绳,这是用来捆人的,再讲究一些,就是用头层的牛皮所切割、编制成的牛皮绳了,任他内功再深厚、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也绝不可能扯得断。 绳子啊…… 一点红下意识地伸手抚过自己的嘴唇,挑了下眉,说:“你要拿来捆我?” 秦蔻羞涩地点点头。 一点红失笑。 他坐在床边,伸手拿过了秦蔻准备的绳子——当然既不是麻绳、也不是葛绳,更不是牛皮绳,材质很是光滑,是先前端午节的时候买来的那种红绳的细腻质感,就算捆在人身上,也绝不会造成什么擦伤一类的伤害。 一点红目测了一下,说:“这得有十米?” 秦蔻点头:“嗯呢,是十米呢。” 一点红:“…………” 一点红有点怀疑:“你能玩得转么?” 秦蔻说:“你坐好,我试试!” 一点红:“…………” 他把绳子还给秦蔻,乖乖地伸出了双手。 然后秦蔻就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把绳子套在他头上(看起来像是要吊死他),然后又让他把手背在身后去,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最后把道具一扔,很是不满:“这东西怎么那么长!” 一点红失笑,把身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扔,一伸手,就把秦蔻捞进了怀里。 他说:“十米的确太长了些,你从前又没玩过这样的东西。” 秦蔻一斜眼:“你玩过?” 一点红没说话,只是很浅淡地笑了一下。 杀手嘛,也不是简单地只会给鸡抹脖子就行,他小时候薛笑人该教的都教了,于刑讯上,一点红也是一把好手,精通分筋错骨手,和姬冰雁、楚留香二人在沙漠上时,曾为了避人耳目,将那二人用绳子一串,像是拉牲口一样的拉着走。 自然那串法也不可能是被串的人自己捆的。 他很是专业地问:“你想捆成什么样?” 秦蔻:“过来过来。” 一点红凑过去。 秦蔻拿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给他滑着看, 一点红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张说:“这种,十米是肯定不够的。” 秦蔻:“啊……” 他的手放在手机屏幕上,往前滑拉了两下,说:“这个可以。” 秦蔻:“那就这个,你教我。” 一点红不说话了。 秦蔻:“嗯?” 一点红古怪地道:“你要我教你?” 秦蔻把身子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大眼睛,意义不明地朝 他眨了眨。 一点红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一直把她看脸红了才收回目光,淡淡地、慢慢地说:“那就只能在你身上教了,我自己总没法去束我自己。” 秦蔻的面上浮起了一片漂亮的红霞,期期艾艾地说:“就这一次哦。” 一点红根本不接这茬,冷酷地道:“那要看你几次能学会。” 然后,他就伸手,把秦蔻从被窝里拖出来了。 *** 窗外下起了雨。 一点红听从秦蔻的指挥,套上裤子,从床铺上下来,走到另一面的窗前,拉开了窗帘,然后又躺了回去。 黑夜之中,月亮和星星都被乌云所遮蔽,雨线打在玻璃上,有一种特殊的声音,玻璃的内壁于是很快就浮起了淡淡的一层雾,而雾的外面,天旋地转、仿佛天地都是苍茫的一片。 在这样喧嚣的、噼里啪啦的大雨之中,人似乎是被孤立的,仿佛全世界都只有这个房间,全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秦蔻和一点红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看着玻璃上那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雨线。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抱我。” 他惨白的双臂就这样环了上来,又轻轻一收,让她的脊背与他的胸膛相贴。 秦蔻像是能攥出岩浆的柔软海绵,总想让人再挤一挤,攥一攥。 她懒洋洋地说:“总觉得还没学会……” 一点红在她身后哼笑了一声,声音又低又哑,轻轻说:“没关系,你想学几次都好的。” 秦蔻噌得一下转身,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