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加上深受重伤,此刻也不是盘问缘由的时候,便说道:“罢了,你不愿讲,师姐也不再多问。只是有一事你需清楚知道,师父向来看重你,我是没想到他会放任你来宋国担任宫廷御医。“ “我虽是一介平民,但也算亲历过了这番蹊跷的使臣驿馆大火,更别说这诡谲莫测的宫内,常闻之吞人于无形,你别因为了一时的冲动决策,轻易弄丢了性命才是。” 言尽于此,陈婉儿刚好端了热水进来,秋青黛让她放下,留下一句嘱咐就携了婉儿出去。 “你先好好休息吧。” 虽是语气略微冷淡了些,但他能感受到秋青黛言语之中夹杂的关心之意。 纪寒时轻轻颔首,诚恳地道了句:“谢谢。” · 门被重新关上,男人缓缓躺卧榻上,明亮的眸子望着头顶漆黑的房梁,劫后余生的喘息与痛到麻木的伤口都使他精神愈发清醒。 纪寒时深深阖目,绷紧后松懈的面容终于蔓上了一抹难以遮掩的疲惫。 越痛的时候,人的脑海反而越是清明。 前段时日,纪寒时去过一趟已经戒严的竹林校场,他是去找月副将治疗旧伤,顺道探听内阁与六部连日翻查后的结果。 如他意料之中,那些人并没有找出任何关键的证据,能够证明临照铁骑与纵火案更夫存在着直接或雇佣关系。 当然,也没有更多的有利证明可以帮助临照铁骑洗脱之前的嫌疑。 事情越拖越久,对王爷与郡主就越不利。因为纪寒时目前在朝中并没有势力可凭靠,难保这期间各方暗处不会有人蠢蠢欲动,手眼通天,将“无”变成“有”,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是纪寒时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郡主仍在邢狱里,临照王苏长陵至今隐忍按捺不动,纪寒时正在暗处蛰伏,同时等待一个“乘风”的契机。 今夜合欢殿所遇,的确是一场意外。 他晚上在御医院值夜,偶然间敏锐地听到了附近屋瓦莫名松动的声响,当时便留了心眼。 谁知,那黑夜闯入者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径直地往合欢殿的方向而去,并没有察觉纪寒时跟随在后。 无意目睹妃嫔的私情,纪寒时明白今夜就是天赐的良机。 他逃离时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出狼烟,为得就是要混淆所有亲眼目睹者的视听。 夜闯宫闱,假扮刺客,桩桩件件,到底是杀头株连的大罪。 纪寒时没有跟秋青黛细讲,是因为他并不想牵连无辜之人进来。 所幸到最后,一切准备都值得,他虽受了伤,但也如愿借到了“东风” 不亏。 · 翌日,暮鼓声悠长,大臣们方从宣政殿下朝而出。 此时,一位身着华缎丽锦的妙龄女子正从皇宫的另一头过来,估摸着是建章宫的方向请安而来。 近身侍女从后给她撑了把遮阳的伞,然后与她一起立在回廊下等人。 朝臣见之纷纷行礼,不敢怠慢分毫:“臣等见过四公主。” 四公主宋锦媛乃已故的端宜皇后之女,出身高贵,同胞兄长更为大宋储君太子殿下,她虽在公主中序齿第四,但宋承帝相当宠爱,视若掌上明珠。 这位公主大约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双唇朱红,仿若三四月盛开的桃花般娇俏动人。最珍贵的是,她还随母生有一双极相似的凤眸,含笑时微微弯翘,不仅有明眸顾盼的倾城之意,更自带着几分有凤来仪般的高贵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宋锦媛脸上浅浅笑着,也不说话,拂了拂手就免了朝臣们的礼。 大臣们素知这位四公主的性子便是如此随和不拘,已经见怪不怪,“是,臣等告退。” 等了一阵,宋锦媛终于如愿见到了独孤衡从殿内出来。 “舅舅!” 少女喊他的时候仍是从前那般娇软亲切的语气,独孤衡遂跟旁边随行的其他朝臣道辞,便远远看着她提裙拾阶而来。 宋锦媛亲昵地揽住舅舅独孤衡的手臂,却偏头又跟着他身后的温思齐俏皮地说道:“温公公,本宫想与舅舅去御花园逛逛,晚些时候再来拜见父皇。” 温思齐自然恭敬答道:“是,四公主得空过来就是,陛下前儿还惦记着想与您一同用膳呢。” “后宫里许多娘娘不都盼着想与父皇用膳嘛,本宫就不占着名额了,得空陪父皇去看戏赏画就行。” “哎哟,瞧四公主您说的。陛下可是最疼您了,知道您爱看戏,早早就吩咐宫里的戏班子多排几出好戏,供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