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宁瑛瑛见了礼,又如往常似的,没骨头样儿窝在老太太身边。 “就数我的瑛瑛命最好!祖母这些日子正惦记你的婚事,总觉得梧州府没人配得上瑛瑛,这下好了,咱们进京选个青年才俊!” 老太太一辈子都在梧州府,首富家的身份在,和知府方家又交情不错。 如今儿子又如愿当官了,她简直是盲目乐观! “呵呵……” 宁瑛瑛尬笑。 论婚嫁,宁家的女儿在这梧州还算是块香饽饽。 可到了京城,恐怕是个官宦人家,都不会娶商人出身、没实权、没人脉的翰林小官家的庶女。 宁瑛瑛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琳姐儿虽然出阁了,但也是一视同仁的。能随你们爹爹进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回家和郑女婿商量,他要是愿意去京城见见世面,咱们就一家子齐齐整整一起去。” 老太太说。 宁寿长的长女宁琳琳,嫁给了从京城贬斥回来的郑家。 宁琳琳自然是愿意的,且不说京城繁华,就算是出阁了,也总想和家人在一处。 “能进京,不凡肯定是愿意的!” 郑不凡是知府县衙的文书,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是个正经老实的读书人。 宁琳琳有颗七窍玲珑心,素来又是爱管事的,瞟了眼宁瑛瑛。 “说起三妹妹的婚事,我倒想起另一桩事。前些日子我遇上了方夫人,她还与我透了口风,待腊月小方公子行了冠礼,就要考虑婚事了。” 胳膊肘碰了宁瑛瑛一下,打趣:“咱们家瑛姐儿和小方公子从小就要好,这事,祖母怎么考虑的?” “瞧我!都高兴糊涂了,忘了还有知让这孩子。” 方知让也算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孩子,儒雅、上进,人长得也好,要真能和方家结亲,宁家算是高攀,她当然没意见。 “这可怎么办……不然,下午先把方夫人请来,咱们先有个默契,等那孩子行了冠礼,再正式议亲。” “先不急!方兄方才与我说,他在梧州府的十五年任期已满,今夏朝廷要派新人来,他们家大概也要迁回京的。” 宁寿长目光炯炯,喜上眉梢,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那可太好了!” “三妹妹若是也愿意,不如先请方夫人来过个明路。” 宁琳琳倒更急些。 “急什么!瑛姐儿年纪也不大,再留她两年。” 宁寿长心里另盘算着,凭幺女这张脸,入了京,兴许能有大造化。 “瞧瞧你爹!如今当了官,比过去更有个做爹的样子!”老太太只当他是好心。 二房兄弟姐妹四个,除了三哥儿宁源的生母舒姨娘还在,剩下宁旭、宁琳琳、宁瑛瑛三个都是从小丧母。 宁寿长是个最不愿在儿女身上费心的,老太太有慈心,可年岁大了,精神也总有限。 宁瑛瑛从小,算是被长兄长姐拉扯着长大的。 众人说笑一番便散了各自回去收拾,宁琳琳拉住宁瑛瑛。 “和方知让的事儿,你怎么打算的?” “我还没想好呢!” “我可得提醒你,知让是个君子,最难得得是与你知根知底。你别听爹的,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宁琳琳看着妹妹,显然是情窍未开,提点道。 “夜长梦多?” “你忘了当初爹是为了什么才把我嫁到郑家的?” 郑家这一代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郑家的老太爷还做过江南科考的主考官,如今虽然被贬斥落魄,可当年在官场的人脉还在。 “最好是我瞎操心,但你心总要有数。” 宁琳琳长姐如母,操心得很。 语重心长:“咱们家入了京,万一爹又动了联姻的心思,到时候你的婚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舒姨娘姗姗来迟,她虽还不是正室,却是宁寿长后院唯一的女人,二房的帐目一概都由她管着,很有几分体面。 “两个姑娘怎么在风口站着?说什么呢?” “闲话罢了,姨娘快进去吧,祖母还等着您呢。” “瑛姐儿脸色白里透粉的,看着就让人喜欢,难怪有人巴巴地在门口等着。” 舒姨娘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心却不坏。 “谁啊?” 宁瑛瑛问。 “还能有谁,小方公子抱了那么高一摞的话本子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快去吧!” 宁瑛瑛出了大门,果然见方知让捧着一摞书等在大太阳底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