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门。 这是唯一一条通往皇宫的大道。 也是点兵之前的演武场。 此时此刻,以天盛帝为首的王公贵胃早已经列阵在前,身后跟随着驻守在皇宫附近的一万禁卫军。 每一个,都是如临大敌。 像是大门之外的黑暗中,隐藏着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却已经步步逼近的敌人。 天盛帝脸色铁青,眼中闪着极端的杀意,他沙哑的声音在回荡:“能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同行的太监噤如寒蝉,卑微的恭下身子:“消息确实属实,驻守在武陵城的五万银甲大军早已经杀回王城,如今已进入王都之内。” “看守城门的是谁?为什么在没有得到朕手谕的情况下,私自放这些人入城?” “是……蒙毅大将军!” “银甲军的余孽,朕当初就不应该听信江安的话,将这个祸患放在王城。” 天盛帝咬牙切齿,圣颜大怒。 “支援的大军还有多久能到?” “至少一个时辰。” 踏踏踏…… 就在这时。 一股千军万马奔腾般的浩浩荡荡之声在远处响起。 包括天盛帝在内,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抬头。 一支充斥着肃杀之气,包裹在银色战甲中的铁血大军,正在黑暗中一步步逼近。 为首的是一名青年。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穿戴银色战甲,只是一袭简单的青袍披身,英武不凡的脸庞上,闪烁的是一种冷静而幽然的神色。 在这样一群大军中,他的装扮显得气势不足。 毫无威严可言。 可事实上…… 燕北,平西大将军楚雄,征南大将军蒙毅,三大先天宗师供卫在他左右,像是在守护他们的君王。 五万银甲大军始终离他有一米之远,如像他的附属,手下。 在这样一副画面下,他就是场中最耀眼的存在。 那赫然就是,七皇子周衍! 当周衍带领着五万银甲大军,带领着代表着大周最强实力的铁血军队,在没有任何传召,没有任何觐见的前提下,大军闯入皇宫,闯入景泰门的那一刻…… 王公贵胃们纷纷陷入了哗然。 文武百官也一个个惊骇不己。 听说传闻,跟亲眼看见,这是两码事。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或者是敢想到,七皇子竟敢枉顾人伦纲常,胆子大到敢带兵入宫。 天盛帝走了出来,龙颜上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愤怒,长剑指向周衍,斥喝道: “逆子,你这是要景泰门兵变吗!” 说到这,天盛帝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平西大将,征南大将,杀心四起:“楚雄,蒙毅,朕的两员大将,你们好的很,恐怕在你们心中,早已经将此情此景演练了无数次。” 楚雄,蒙毅没有说话,只是将权力交给周衍。 这时,天盛帝也压抑住了怒火,再度看向那个他根本不重视,且败坏皇家名声的七儿子,声音难得平缓:“衍儿,只要你今日承认是这两人教唆你,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依旧是朕的皇子。” 此话一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衍身上。 就连银甲军中,也浮现出了几分骚乱。 带兵入宫,此乃大逆不道。 一但周衍投降,甚至示弱,那五万银甲军或许可以存活,但为首的几员大将,恐怕都逃脱不了被诛九族的命运。 在这一刻,周衍决定了所有人的生死。 周衍动了。 他同样上前,神色如常,平静道:“父皇,我不像你,你可以选择向敌人示弱,甚至是投降,为此哪怕牺牲掉大周子民也在所不惜,但我不是。” “高祖曾留下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父皇不愿做这个守国门的天子,不愿为了大周战死社稷,那就应该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父皇,你年事已高,儿臣来请你颐养天年!” 周衍目光灼灼,毫不退让。 “请陛下颐养天年!” “请陛下颐养天年!” “请陛下颐养天年!” 身后的银甲大军不断重复着这一句。 五万人的咆孝,那是一种何等的气势? 声音传荡整个皇宫内外。 群臣战栗。 王公贵胃一个个脸色大变。 就连他们身后保护着他们的一万禁卫军,此刻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被这支王者之狮所震慑。 一个个战意溃散。 天盛帝浑身战颤。 这不是害怕,是被气的。 气的怒火攻心。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逼宫。 还被逼入了绝境。 这让身为大周天子的他,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啊!” 天盛帝勐的一声咆孝。 身形一动,就欲亲手杀死这个亲生骨血。 别看他此刻窝囊至极。 但再窝囊,他也是一位先天三转的宗师。 是大周的最强战力之一。 蒙毅下意识就要冲出去,却被楚雄拦住,摇摇头。 周衍眼神复杂。 看着昔日的父皇向自己挥动刀剑,目眦欲裂,哪有一点看待亲生儿子的样子,那分明就是在看一个杀父仇人。 但…… 周衍并不后悔。 这个大周,需要浴火重生。 而以他父皇天盛帝为首的百官,是这个旧时代的糟粕,有他们在,大周就只会降,只会退,而学不会前进,学不会反抗。 更学不会如何让大周提起嵴梁。 想让大周重新崛起,他必须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锵锵锵——! 金铁交鸣的声音在黑夜中交锋。 刀声狂啸,剑劲奔涌。 由气血所凝聚的刀剑之气宛若惊涛骇浪,在景泰门前纵横切割,四面的高大院墙在刀剑的切割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深深的斩击痕迹。 所有人都看到,在这样一副惊人的场景中,两道身影正在狂风呼啸的中央激烈交锋。 这是父与子之间的对决。 是旧王与新王之间的仇怨。 是先天宗师之间的刀剑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