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补上缺口!” 杀红了眼之后,官军也顾不得害怕了,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越挥胆气越壮。 贺锦和贺一龙见有些鲁莽了,连忙鸣金收兵,今日暂且放过沉树人。 “左子雄,带骑兵队冲出去!掩杀一阵!别追太远!”营内的沉树人也始终关切着营外的情况,见有机可乘立刻让左子雄抓住时机鼓舞士气。 沉树人的骑兵太少,追击掩杀不一定能杀伤多少人,但对士气的鼓舞效果却是非常强的。 左子雄也不含湖,很快就提刀上马,带着五百骑咬着退却之敌的尾部勐踹狂砍,一时杀声震天。 数以百计跑得慢的流贼伤兵,轻易被左子雄赶上,左右挥砍疯狂收割,不一会儿就血流漂杵。 但他也很有分寸,只是砍杀了一些逃的慢的伤兵,对于二贺的主力军阵丝毫不敢去冲,很快见好就收。 一战之下,连带着打扫战场时补割首级,倒也轻松歼灭了流贼一千余人。 “必胜!必胜!必胜!” “兵备大人神机妙算!革左五营必然覆灭!” “左都司神勇无敌!兄弟们一起杀敌报国!” 随着左子雄的回营,全军的士气彻底鼓舞了起来,再也没人仅仅因为敌人数量至少是我军五倍以上,而不敢抵抗。 …… 晚上回营后,贺锦和贺一龙就开始喝闷酒复盘,贺锦率先悲愤叹息着检讨,就像是赌输了的赌徒。 “今日之败,还是轻敌了,本来就没做好攻营准备!唉,只是想赌一把官军士气低落,看咱人多势众就溃逃。没想到沉树人这文人治军还挺严!” 一旁的贺一龙脸色不太好看:“胜败乃兵家常事,能赌一把靠威慑破敌的机会,本也不算错,折损千余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今日打头阵的本就不是精锐老营弟兄,这些壮丁想要多少抓多少,稍稍训练几个月就能打了。但关键是这一战小败,官军的士气又被鼓舞起来了,我们再想靠人多势众吓降官军,已不太可能。” 人多势众看起来厉害的一方,不出手时对方还当你是武林高手,一出手被发现就是个马某国,银样镴枪头,那就没人怕了。 一拳没打开,惹得百拳来。 贺锦冲动办错事了,就得忍受埋怨,他诚恳认错,然后请教:“大哥,下午你还没说呢,这官军的火器怎会如此犀利?你原先也当过官军,你见过这么厉害的火铳么? 还是说,换上了南方才有的红夷火铳,就这么犀利了?原先听说刘希尧的遭遇,我总还有点不信,现在算是彻底不敢轻敌了。” 贺一龙显然回来之后就专心复盘过这个问题,战场上火铳发射那么频繁密集,总有中了弹之后还能勉强轻伤逃回去的士兵。贺一龙刚才已经让军中医匠给看过了。 尤其是有几个跑回来后、还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士兵,贺一龙也没心理障碍,直接让医生切开死者的伤口,粗暴挖出铅弹,看看杀伤效果。 所以,此刻他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让医工看过了,沉树人这火铳,打得特别准,估计是因为都用了同等大小的铅弹、一枪能发射好多枚。这才能平均打两三发就毙伤我军一名战兵。 我在甘肃官军服役时,也用过火铳,我们当年很少用这种碎散的弹丸,就算用,也是随便抓一把铁砂、断钉、铅珠,凑合着用。官军不会专门做这种精细磨圆的小铅弹的—— 建奴鞑子的精锐,如今都有铁札棉甲,这么小的弹丸,根本伤不到重甲兵。便是今日带队冲锋的军官,我回来之后也看过,那些穿了铁札棉甲的部总、哨总,很多甲里都嵌了不止一颗铅弹,但是人都没事,最多如同被小锤砸一下那般,淤青一块。 这沉树人歹毒呐,自古官军造兵器,都是以对付建奴最有效为准,他用这种碎弹,是专门对付我们的!这厮还真是知己知彼,知道咱比建奴穷得多,缺少铁札棉甲!” 贺锦闻言,也是口中发苦:“那为今之计,如何打?” 贺一龙想了想:“先打造攻城器械,慢慢把我军营地往前铺,尽量多从几个方向包围沉树人! 还有,咱在安陆县城那几门大炮,也要加快运过来了。虽然不多,要在营墙上轰开几个口子、方便士卒到时候从几个方向一拥而入,却是绰绰有余! 我们还有那么多后军没赶到,哪怕再准备几日,也只会是我们的优势越来越大!我可是听说,官军的援军不太可能来得了了,关外好像又出事了,听说上个月,黄台吉就围了锦州祖大寿,这又要从杨嗣昌那儿调援军去洪承畴处呢! 沉树人这点小波折,翻不起浪来的,最终赢的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