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郁闻言,震怒不已,义愤填膺,看在恒帝眼中,不由目露狐疑之色。 他望向站在一旁的卢相,沉声道:“孔相今日禀告之事,与楚晋周三国皆相悖……” “若孔相暗中与晋国勾结,他有什么理由,会在告老之后,仍不远千里,前来京都向朕示这个警?” “朕想不明白,卢相,你帮朕想一想。” “什么?!”孔郁闻言,震惊不已,连忙道:“陛下,老臣何曾与晋国勾结?老臣怎么可能与晋国勾结?!陛下明鉴,绝无此事啊!” 反应过来后,他恶狠狠望向卢相:“好啊!我便说,我孔郁为朝廷效命数十年,忠心耿耿,陛下为何忽然这般冷漠……原是卢涛你这狗贼在背后使阴招!” 当下,他也不管面色剧变的卢相,“噗通”一声,跪拜在地,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有罪!告老之后,老臣心中确实怨过陛下,老臣本以为,本以为是陛下寡恩……没想到,竟是这般构陷!” “与晋国暗中勾结……这般死罪,陛下只是让老臣告老……吾皇厚爱啊……” “陛下,老臣问心无愧!老臣敢以项上人头以及孔氏一族全部身家性命起誓,绝无此事啊!” “孔相莫要着急,此事……朕也有错,确实武断了些。”看着一大把年纪,涕泪横流的孔郁,恒帝有些歉意道。 旋即,他再次望向卢相,面色阴沉道:“卢涛,你口口声声说收到密报,孔相勾结晋国,并掌握了真凭实据,要朕给你一些时间……朕相信你,也防止确有其事,便先逼得孔相告老……这么长时间过去,证据呢?” “上次,朕记得已经问你要过一次了……你还要朕等多久?是不是等朕忘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噗通”一声,卢相也跪了下来,面色苍白道:“陛下明鉴,臣绝不是孔郁所言的构陷!臣确实收到了晋国那边密谈来报……” 他有些委屈道:“那封密信,臣第一时间便递交给了您,由您定夺……至于证据,臣亦在勒令那密探上交,只是至今还未收到答复……” “卢涛狗贼!也即是说,你仅凭一封来历不明,并未查实的密信,便直接跑到陛下那儿信口雌黄?!”孔郁闻言大怒,悲愤不已,“你还说不是构陷!谁能知道,这密信是否便是你自行炮制!好啊,被老夫压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忍不住了!” 他是真的怒了,不仅恼怒这卢涛狗贼,对于恒帝,其实一样恼怒,只不过不敢说出来罢了。 老夫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就因为一封真假未辨的狗屁密信,你便这般对待老夫! 当真是刻薄寡恩之君,如此,老夫倒也无需愧疚了! “孔相,你莫要血口喷人,本相也是为了朝廷,这种事情,岂能隐瞒不报……”卢相大声反驳,说到一半,忽然便没了声。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继续说下去,岂不是将责任全都推给了陛下? 陛下会怎么想,合着,你只是上交了密信,其他不关你事,是朕没有明辨是非,武断行事是吧? 因为孔郁方才禀告之事,陛下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若是这般推卸责任,将事情全都推到他的头上……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果然,此时的恒帝,面上已经有些尴尬了。 他自然知道,这密信的可信度只是一般,只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加之这些年对孔郁也腻烦了,也不满孔郁许多事情不主动上禀,自行其事……各种因素综合到了一起,便也就懒得去考虑太多,直接逼孔郁告老了。 即便最终得知错怪了他,也就错怪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 这便是恒帝之前的想法,他是真没想到,孔郁还会主动过来见他,甚至还禀告了这样一个惊人消息! 坦白讲,他颇为感动,也对之前的草率对待,生出了几分歉疚。 “唉……”恒帝叹息医生,怒瞪了卢相一眼,起身,亲自将孔郁扶起,“孔相,此事怪朕……” “是朕草率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确实不该提前下定论……别管什么证据不证据了,孔相今日之禀告,已然便是自证了清白,朕相信,孔相你并未勾结晋国。” “也幸好,朕之前念着多年的君臣之谊,总算留了余地,并未将事情做绝……否则冤枉了良臣,朕要抱憾终生矣……” “孔相,你便莫要走了,回来帮朕吧。” “朕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便要对孔郁弯腰。 “陛下万万不可!”孔郁连忙阻拦,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老泪纵横,“只要陛下相信老臣,老臣便是立即归天,亦死而无憾矣!” “孔相莫要说这晦气之言,你且还要帮朕许多年呢!”恒帝郑重道。 “陛下莫要言帮,老臣时刻为陛下,为大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今日你我君臣冰释,可喜可贺!”恒帝大喜道,“若非眼下多了这头疼事,朕定要摆宴,向孔相你赔罪。” “陛下言重了,老臣岂敢要陛下赔罪,折煞老臣了!” 见他们这君臣冰释,惺惺相惜之色,卢相眼里闪过一抹郁闷与无奈,终于还是开口,弱弱道:“恭喜孔相回归,孔相,下官当真只是被人蒙蔽……那密探定有问题,下官一定追究到底!” “废话!”恒帝哼道:“现在想来,楚晋早就盯上了大恒,这密探定然已经叛变到晋国一方,反向构陷孔相,卢涛,此事便交给你。” “不仅安插在晋国的密探,安插在楚国的密探,业已不能轻信!从即日起,你便先放下手上的事情,全力追查两国密探,查找其中叛逆!” “……臣遵旨!”卢相耸拉着脑袋,伏头接旨。 这一刻他知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