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你过来找我,或者说,方才那个周捕头去分部报信,有多少人知道?” “你们分部的负责人,知道吗?” 方林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凤玉已经确认是自己人,可若她的上司出了问题,若是知晓自己这么个青衣存在,那危机便仍未解除! “无妨。”凤玉道,“近日宁古府妖祸四起,专挑年轻女子掳掠,他眼下正带着人马追查,就我一个人留守在衙门里。” “那便好……”方林松了一口气,询问道,“他为人如何?” “他性子比较温和,极少发怒,对手下人很好,对我这个女性青衣尤为照顾……”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道,“其实以他的身份,这等小事,是无需亲自带队的,然而为了尽快给那些女子的亲卷们一个交代,已经不眠不休整整三日了。” “我确实无法百分百肯定他并未背叛,但同僚两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叛逆。” 方林闻言,点了点头:“完全理解,就好比若说我师叔范仲是叛逆,我亦是一万个不信。” “但,江北毕竟情况特殊,不得不防……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出去,并非是为了追查妖祸呢?” “你也说了,这等小事,以他的身份是无需亲自带队的,那么他执意带队,一去就三日未归,是否也有些反常呢?” “这……”方林将凤玉说得愣住了,尽管此话刺耳,但仔细想想,也并非没有道理。 “再退一步,即便他并非叛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的身份也需要对他保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你说呢?”方林望向凤玉,征询她的意见。 他便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有求于人,甚至意见稍稍相左的时候,这也是他方才展露队长令,讲述洞庭府一桉,乃至点出他拥有四个超凡妖仆的原因。 非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增加他在凤玉跟前的话语权。 对面,凤玉沉吟片刻,点头:“你说得在理,我会帮你保密……本想将你接到衙门养伤,现在看来,你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为好。” “多谢。” “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朝廷已经知道江北出了问题……为何不见动作?”凤玉没有离去的意思,追问道。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了。”方林摇头,没有给出解释,“我只能说,事情不是这般简单的,朝廷有朝廷的顾虑。” “好吧,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凤玉没有强求,忧虑深重道。 以往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知晓江北竟然是如此局势,她可谓如芒刺背,心中焦躁,却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至少在伤好之前,我是什么都做不了。”方林开口,继续道,“至于你,我的建议是一切如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真的出现意外,比如万一有妖族要策反你,我的建议是不要抵抗,假意投靠,一切以活着为前提。” “岂能如此。”凤玉摇头。 “不要认死理儿。”方林劝道,“我人族跟妖族不同,并无妖魄这种东西,便是投靠,亦可随时反悔。” “与其以卵击石,无辜枉死,不如假意投靠,关键时候,也许能反将一军。” “事实上,我并不认为那些已经投敌的青衣,全都是真心投敌,许多只是迫于形势罢了,而妖族也不傻,亦不会真心信任,一方是为了保命,一方是为了利用,仅此而已。” 凤玉再度点头,对方林之言表示认同,想了想,勐地抬头道:“不如……咱们逃了吧?” “既然江北如此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与其等妖族主动找上门,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这并非是当逃兵,发现这种事情,本也需要逃离上报。” 对此,方林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 “若是可以轻易逃离,江北之事,也就不会被掩盖这么长时间了。” “诚然,也确实有成功逃离的,大约半个月前,我便在王府宴会中,听闻出现了一名假意投靠,成功逃脱报信的江北官员。” “先假设他并非万妖山有意放出来,给朝廷的一种变相示威。” “这种成功逃离的,只是极少数,且绝不可能是青衣……” “怎么说,为何青衣绝不可能?”凤玉不解,“连普通官员都能成功逃离,我这地级中品的实力,反倒逃不掉?” 方林解释道:“我奉天司青衣,皆是精英,在我认为,妖族想要拿下一府,知府其实好办,城防军也不算棘手,各府的奉天司分部才是难啃的骨头……” “所以毫无疑问,妖族的重点,定然会放在青衣身上,甚至,也许每个府外面都有专门的大妖把守,普通官员可能当做普通人放过,青衣绝不会放过,怕是连府都出不去,更别说江北了。” “而且洞庭府一桉之后,万妖山应该会有所反应,加强对江北的掌控,之前能逃离的,现在恐怕就不一定了。” “我甚至觉得,你们每个青衣,他们应该都认得,不出府便罢了,一旦出府,恐怕反而是自投罗网,甚至他们本来不想暴露,也不得不动手了。” “……我总算明白,为何你一个下级青衣,却可以执掌队长令了。”凤玉闻言,深深望了一眼方林,眼里少了几分随意,多了些许慎重。 这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实则心思缜密,果真不同寻常。 “那……便真的一如既往,当作一无所知?”凤玉有些不甘。 她对自己的畏惧,表现得很坦然。 害怕危险,这是人的天性,既然明知江北危险,既然提前知晓,她自然不想坐以待毙。 “是了!”她忽然眼睛一亮,道:“你那四个超凡大妖不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