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陛下,臣自请缨,为本案主理,还望陛下应允。”商止川在后站了出来,深深行了一礼。 “臣定当秉我朝律令,公正行事,严查真相,给诸位一个交代,给奚姑娘一个交代,也给孙大人一个交代。” “好——朕便把此事交予你,莫要让朕失望。”皇帝慨然应允。 一切顺理成章地如同一场戏,从开端到结尾已经全部写好,只消有人将其内容细细填好。孙气松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皇帝什么时候说的下朝,他已然没有印象了,只能混混沌沌地随着以往的姿态与动作,机械般行礼,走出大殿。有同僚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只是作了安慰。他也自然的点了点头,但其实连同僚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他就这般地站在殿外,如同木偶。 直到穿戴甲胄的禁军押着一个人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看清了那个女孩的面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孙大人。”林识月微笑着,仿若自己身旁没有站着那几个禁军,和孙气松打了个招呼。 孙气松的手抖了抖:“都是你安排的。”他用的肯定的语气。 林识月摇头,还是那副微笑:“孙大人还没想明白吗?” 她眼神漆黑,即使是微笑着,眼睛里还是如同深邃无底的黑洞般,仿佛能吸摄一切情绪。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情。 孙气松的表情立刻变了,所有想不明白的关节,在这一刻恍然明了。 为何一切都像是一场安排好的戏剧。 为何林识月会如此坦然的承认。 为何与他原本商议好的同僚,今日却一言不发。 他猜到了真相。本就苍老的人,腰背一下子佝偻了不少:“我老了,眼睛也不明了。” 林识月笑:“想必孙大人想明白了,您是聪明人,日后要如何行事,便得需您多加思量了。” 孙气松不看她。 林识月也不在意:“那么,孙大人,我便先走了。” 身后的禁军押着林识月朝禁所行去。 或许是因为她今日在朝中的表现,他们对林识月的态度并不算太过严苛,也并未加以过多的为难。 林识月就这般被送至了禁所。 禁所内,也并未有人为难她。她坐在有些潮湿的稻草上,揉了揉发酸的脊背,看着头顶微微开着的小窗,干脆地发起了呆。 她脑中很不平静。即使她已经竭力想要清空大脑中的那些记忆,但它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翻涌了上来。 她记得前日,她请求陈定言带着自己去见皇帝。他拗不过林识月的恳求,还是同意了。所以天色深黑之时,林识月便入了宫,见了皇帝。那些事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告诉皇帝的。 她犹记得那时皇帝的面色不太好看。 但林识月琢磨不清楚,究竟是因为林识月自己不满,还是为了孙启的事情而不满。 她决定赌一把。 “陛下,民女因书,而感悟世间万事;而孙启等人,却不敬书至如此地步。” “这恰恰便是世人还不够爱书的表现。民女觉得,若是世人都可读书,便都能知道书的美好,那么,如孙启一般肆意毁书杀人之举,便会少了许多。” 皇帝当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识月:“林姑娘这话倒是聪明,把自己摘地干干净净。” 林识月笑了。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牢房门口,锁链稀里哗啦的声音将林识月从记忆中抽离出来。 她坐起来,看着外面。 一身官服的商止川负手而立,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为他打开了锁。 “大人,您请。” 他冷淡地点了点头,抬步,跨入了牢房内:“你先离开吧,片刻我自会出来。” 那人自然恭敬道是。 等他离开了,商止川才将目光投在了略显狼狈的林识月的身上,开口,罕见地有些尖锐:“林姑娘当真厉害,自己把自己送了进来,在朝堂上一句不辩,爽快地承认,商某倒不知道,林姑娘是这般豪情义胆的女子。” 还是那张冰冷的脸,眼中却罕见地浮起了怒气,又混杂着些许懊恼。林识月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和他上一次见面时,这位世子殿下的神情与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 都很好玩。林识月没忍住笑了笑。 “还笑?你当真觉得自己能耐了?”商止川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