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伸展开双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是,但我要加一个条件。” 她按摩着自己僵硬酸痛的腿:“刚刚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还有,我要你解开仁和教其余人身上的蛊。” “林......林姐姐,你好贪心。”景筠喘息了一声,咧嘴评价道。 林识月偏过头去:“不算贪心。书已经被你毁了,我能得到的就这两个条件罢了。” 某一瞬间,她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锐利,直直盯着景筠的方向:“一句话,愿还是不愿?” “愿意。” 景筠干脆利落地回答。 沉默许久的商止川终于开口插了一句。 “所以,景筠的条件是什么?”语气严肃,按在林识月肩膀上的手力气也悄然加重了几分。 林识月垂下睫毛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旁的景筠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齿,“好心”替商止川解答了疑惑。 “很简单,林姐姐承诺,以后为我试蛊呢。” 如惊石砸在商止川的心里。 他捏在林识月肩膀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话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试蛊?” 林识月依旧沉默。 “对呀,就是你理解的那个试蛊呀,林姐姐的体质可是我寻了许久才寻到的,一开始若不是鸢娘阻挠,我早便让她为我试蛊了......不过......没关系,你瞧,我的目的现在还是达到了。” 景筠的话轻飘飘的。 “林识月,”商止川搭在林识月肩膀上的双手突然松开,他走到林识月的侧面,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这便是你说的方法?” 林识月掀起眼看他。 “放心,我体质特殊,不会有事。” 她不是所谓的圣母,愿意为了一群人甘愿牺牲自己。林识月只不过知道,短期内景筠的蛊虫没有办法伤到她,若是有危及性命的事情,她也有系统的保护。 她的骨子里就有这么种狂赌的意识。既然风险并无她想象的大,不如尝试一次,这也是她能顺利离开这里的一条重要的路。 商止川忍不住嗤笑一声,眼中的寒意与怒火交替闪烁:“不会有事?你是听何人胡言乱语的?你是苗疆蛊女,还是那京都精通此术的医者?荒谬至极!我原以为你想以所谓制衡之术来处理此事,却没想到是这般螳臂当车之法,简直可笑愚蠢之极!” 商止川的怒火让林识月有些茫然。 她抬头,皱眉不解:“为何如此愤怒?这方法已然是损失最低的方案了,不仅......” 不仅可以顺利的解除仁和教内剩余人身上的蛊毒,让他们清醒过来,还可以轻易地让景筠不再捣乱,甚至加入他们的阵营。 她说到一般,碍于景筠在场,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呵,”商止川呵笑一声,“损失最低?你当真如此觉得?你是不是意味这般行径显得你十分伟大?我告诉你,我生平最为厌憎之事,便是所谓的牺牲一人换取众生太平的荒诞场景。你一人不比其余人轻,伤一人与伤万人,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在你看来,这是损失最低的方案,在我看来,这是最为愚蠢的方案!” 语气不重,也不算激烈,甚至到后来他的声音还越来越平静,带上了些许空灵感。 林识月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商止川挡了回去。 “我不同意,”他彻底冷下来,一双被冰凉情绪覆盖的漂亮眼睛看着林识月,内里有着潜藏的坚定与痛惜,“你若是继续,我们便从此分开,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计划。” 林识月的眼神闪了闪。 她最开始预想的情况最终发生了。但发生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她所没有预想到的。 满地污血,她形容狼狈,面上唇上带着干涸的鲜血,一边还有个听笑话般的景筠。 她便这般侧过脸,看着商止川。 商止川喟叹一声,明白了林识月的意思。 “好,那便这样吧。”他深深地看了林识月一眼,直起身子跨过了满地狼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林识月就着这个姿势眨了一下眼,便转了头回来,低声叹了口气,抬眼眼神便恢复了正常。她活动了一下肩膀,俯身向前拔出了周叔脖子间的那柄匕首,用袖口擦拭掉上面的血,将它收回到储物空间里。 “看戏看够了吗?”她淡淡开口。 “还没呢,若是能再看一会儿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