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善解人意:“无妨,我让车夫送你。” 林识月没有拒绝的意思。 马车继续行驶,日头渐升,终于在望月书铺门口停了下来。林识月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回身恭恭敬敬地对黄盛行了一礼,起身时恰好撞进了黄盛意味深远的眼神里。 林识月淡定自若地回视。 直到黄盛笑了起来,先撤开了视线。 “林姑娘,愿你成功。”他说着,收手放下了车帘,示意车夫离开。 他抛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离开了。 林识月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句话,轻笑了一下,回身走进了书铺。 “姑娘,如何了?”寸碧有些焦急地迎上来。 林识月点点头:“应当是成了,准备好书,今天送到各家书铺里,明日便正式启动。” 寸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个笑容:“我和阿瓦理了一个早上,已经理好一半了,下午便可准备好。” “真好,”林识月向前走几步,看着自己整洁有序的书架,看着上面摆放着的一排排书,伸手碰了碰,“图书馆要建成了。” “我不允许我们这么久的努力,被人破坏。” * 四月十六,清晨。 书在昨日下午就已经全部分发到各个书铺内了,今日便是正式开张的日子。 林识月起得很早,坐在柜台里,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她却没有看,只以指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背。 “姑娘,”寸碧微喘着气,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成了。” 成了。 她的图书馆,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在洪洲城,无数人可以走进洪洲城的任何一家书铺,只要出示那一张木牌,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就可以从借书库内任意选择借走一本书。 无偿的、免费的。 林识月露出一个彻彻底底的、灿烂的笑。嘴角扬起,露出整齐的八颗雪白牙齿,眉眼飞扬,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走,”她深吸一口气,从柜台后站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阿瓦,你看好店。” 阿瓦和寸碧两人均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识月和寸碧两人走了出去。林识月思忖片刻,打算先去东街看一看。 而洪洲城几乎每一家书铺都与望月书铺合作,开设了借书处的消息一出,立刻引发了轰动。 “什么情况?望月书铺的能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望月书铺绝对不单纯!” “当然不单纯,”有人笑,“那天晚上的事你没听说吗?望月书铺可是有司马大人撑腰的!” 有人质疑望月书铺,有人怀疑望月书铺的用心。 但更多人,则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借书木牌,走进了家门边上的那家书铺。 “我听说......用这张木牌,也可以在这里借书,对吗?” 穿着洗得发旧的白袍书生走进了赵家书铺。 一身布裙、一脸炉灰的妇人走进了王家书铺。 须发皆白的老学者走进了望月书铺。 而各家书铺的掌柜扬着一张笑脸,将来者请进了书铺:“是的,借好书,留下您的木牌,您只需在三十天内还回来就好。” 如此一般的声音还传播在洪洲城大大小小数十家书铺里。 人们走进借书区,首先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放在最醒目位置的那一列仁和教相关的书,接着才是各个书铺自己准备的书。 有人的手触碰上了那一列的书。 有人的手拿下一本话本。 总之,更多的人走进了书铺,或借书、或买书——但借书这一方式,已经开始准备走进洪洲城人们的生活中了。 林识月和寸碧站在东街,微笑地看着这一条街上的繁华景象,有些欣慰。 “春闱快要开始了吧。”林识月问寸碧。 寸碧在一旁点了点头:“是的。” “难怪了啊,”她似感叹,“真热闹啊。” 这一消息同样的,也传到了某一僻静府邸内。 商止川沉默地坐在桌案前,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棋,缓缓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全城吗?”他喃喃自语。 汀舟站在一旁,抱着长剑一动不动。 “汀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