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话问一问,忽然就听到一个再耳熟不过的声音从左侧方传来。 “我在这里!”莫琲从不远处的一个大型盆栽后闪身出来。 明素行转过身看去,不由地一笑,很快走到她面前:“怎么藏在这里?” “你怎么没穿白大褂?”莫琲问。 明素行解释:“白大褂上细菌很多,我脱了后洗干净了手才出来见你。”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带着些趣意:“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躲在盆栽后面?” “好玩呗。”莫琲笑了笑,顺手把手提袋交给他,“我妈妈炖的鲍鱼红烧肉,味道超好,送点来给你尝尝。另外还有一些干果和点心,你晚上饿的时候可以吃。” 明素行接过,说了句代我感谢阿姨。 “别这么客气。”莫琲感觉他今天应该挺忙的,也没想过久留,“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现在回去了。” “等等。”明素行说,“我现在有时间,可以陪你去花园那边走一走。你想去吗?” 其实今天他值夜班,六点之前赶来医院就行,但他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下午两点不到就来医院了,顺手帮丁若拙没写完的病历都给写完了。 “真的?你还能溜号啊?” 明素行淡淡地笑了,也懒得具体解释,伸手拍了拍莫琲的肩膀:“走吧,那边空气比较好。” “好。” 莫琲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收腰立领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块深咖色的羊绒围巾,头上戴的是一顶黑色羊羔毛的渔夫帽,修身牛仔裤下搭配的是一双米白色的加绒马丁靴。此外她还斜跨了一只亮晶晶的小方包。 明素行仔细打量着身边的人,包括她包上那个镀金的锁扣,各种细节,他都注意了。 莫琲和明素行走了一段路,在长廊的中间停下,莫琲看一眼冬日沉静的人工湖,却很快移开眼睛,看向别处。 直到今天,她都不敢多看河水或湖水,因为难免会想起溺水的那一刻。 明素行一直看着她,待她摘下帽子,顺手将垂在肩膀前的长发拨到耳后时,他忽然说:“你耳朵旁边怎么了?” “什么?”莫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明素行观察到她右侧脸颊靠近耳屏的位置竟然有一道很细的、微微渗出血的伤口,刚才被她的长发遮住了,所以没有及时发现。 “哦,想起来了,昨天在路上被树枝什么的擦了一下,擦破了点皮,流了一些血。” 莫琲抬手摸了摸后看见指尖有点血丝,“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会出血?” “别动。”明素行对她说。 莫琲瞬间就保持静止状态了。 明素行凑近她一些,看了看她正在渗血的小伤口,心里估计是今天太冷了,寒风侵袭的缘故。他很快从羽绒服口袋取出医用的碘伏棉签,往她那道小伤口上轻轻按压一下,再拿出一条创口贴,撕开后为她贴上。 莫琲全程一动不动,直到耳边听到“好了”,她才敢眨一下眼睛。 刚才明素行挨得太近,身上的消毒水味一阵又一阵钻入她的鼻腔,加上他温热的气息几乎和她的呼吸交融,她的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地扑通扑通加快速度。 真的挨得太近了,连他下垂的睫毛、乌黑的瞳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莫琲垂下眼眸,心想他不会也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吧。真是有点尴尬。 偏偏明素行像是没观察出她在紧张似的,目光依旧专注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检查她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他目光覆盖得极为细腻、时间漫长,无止境似的。 终于,莫琲不自在地说:“好了,一点小伤而已,现在没事了。” 明素行微笑一下,慢慢说道:“今天太冷了,你不该出门的。” 莫琲装作没事人一样移开了眼睛。 “但话说回来,我很高兴能在今天见到你。” 莫琲轻轻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绪——她明白自己正在紧张、愉悦、还有点害怕。 她也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这一刻,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直接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抱住他的人,她想贴在他的胸膛上,深深嗅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天太冷了,她真想躲进他的怀里,想感受一下被他用手臂抱住是什么感觉。 她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是一个身心成熟的女人,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急速发生的变化。 “我得走了。”莫琲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杂念,对明素行告辞,顺手戴好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