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再次懵了。 即便两家正在议亲,毕竟也只是议亲,尚未正式下聘,周沉璧却大喇喇称呼阮茵“未来娘子”,不合规矩。且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和笃定,仿佛两家结亲已板上钉钉,这对阮尚谦来说虽是好事,但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莫说尚未定亲,即便定了亲,女儿尚未出嫁,他们这娘家人就不能管教了? 阮尚谦心情颇为复杂,一时皱眉不语。 冯侨香先是惊讶,看了眼周沉璧,慢慢放下了手,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小君侯帮了府上大忙,妾身在此谢过。但这是家务事,就不劳外人费心了。” “家务事……”周沉璧挑了挑眉,扬声,“胡定——” 话音落,胡定从阮茵乘坐的马车后走了出来。 他是方才到的,看到周沉璧与阮茵在烤鱼,便没有上前打搅。 “公子。” “说。” “是。衙里的画师照刘长贵的描述画了像,付他银两的人已找到,是阮府的车夫,卢大有。” “嗯。” 卢伯闻言大惊,虚胖的面上显出惧意,不住地摇头:“不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说着扑跪到冯侨香面前,咚咚磕了两个头,“夫人救我!不是我做的,是二姑娘让我……” “住口!”卢伯还未说完,便被冯侨香厉声打断,“还不来人,将这失心疯的嘴堵上!” 说话间,窦芹疾步上前,一手扭住卢伯,另一手往他嘴里塞帕子。 窦芹虽是妇人,力道却极大,卢伯一时挣脱不得,与她扭打在一起。 二人正闹得欢,胡定走了过去,一脚将卢伯踹得跪倒在地,手臂反剪在身后,死死地制服了。 “夫人是该好好理一理家务事,若再查出府中其他人与此事有关……”周沉璧抱臂闲闲站着,眼尾扫过阮春蕊,她的脸色已全白了,“可就不好看了。” 冯侨香定了定神:“小君侯提醒的是,此事若真和卢伯有关,妾身一定狠狠惩治他。事关府里名声,便不劳烦巡检司了吧。” 阮尚谦也忙道:“是是,那泼材平日里行事便没规矩,此次定是想趁机敲诈府里银钱,好在如今内人有惊无险,依我看,就在家里解决了,巡检司办的都是大事,我们这点小事,就不给差爷们添麻烦了……” 阮茵面沉如水,死死握紧了拳。 周沉璧看了她一眼,肃着脸对阮尚谦道:“如何处理歹徒,巡检司自有公断。事大事小,也总要听听受害苦主的意思,是不是?” 阮尚谦面色讪讪,看向岳淑媛,后者沉默地垂下了眼。 周沉璧道:“今日天色已晚,又一路奔波,不如各位先回府,待修整好了再说。” 阮尚谦只得点头。 周沉璧又喊胡定:“将卢大有捆了,先关起来,要好好伺候!” “是!” 阮春蕊眼看卢伯被扭送走,面色惶急:“阿娘……” 冯侨香拧眉朝她使了个眼色,阻止了她未出口的话。 风波暂停,周沉璧道:“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事主,其余诸位可以走了。” 阮尚谦怔了怔,迟疑道:“是,我等便先行一步,改日再谢过小君侯。” 须臾闲人散尽,只可怜阮员外没了车夫,还要亲自赶车回城。 周沉璧心情很好地调转头,对岳淑媛说:“夫人上车歇息吧,我没什么要问的,此事如何处置,还看您的意思。” 岳淑媛勉强笑笑:“多谢小君侯。”说着便要拉着阮茵登车。 “那个……”周沉璧挠了挠额角,“我还有几句话,想同茵茵讲。” 岳淑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进了车中。 待车帘掩好,周沉璧背负双手,低声问阮茵:“解气吗?” 她沉默垂首,说了一句:“多谢你。” “啧。谢什么谢。你是我娘子,护你是应该的。” 阮茵忍不住嘟囔:“谁是你娘子……” 都还没有成亲。 再说,即便成了亲也是假的。 周沉璧原本是很坦然的,见她脸颊被西边的晚霞照得微微泛红,突然也添了几分局促:“总之很快就是了。”停了停又道,“回府后,你父亲和嫡母定然会找你们求情,不必为难,心里如何想,便如何做。若觉得烦,干脆闭门不见,只说是我要求的,案子公审之前,不许你们私下多说什么。” 他一句句交代得细致,阮茵安静地听着,也沉默地看着,心中涌起一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