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威远侯府的马车已经停了快一个时辰,值守的禁军刚轮完一班值。 明傅瑾握住缓缓冷下来的手炉,目光平静,不急不躁地在马车里问赶马小厮,“看到侯爷出来了吗?” “夫人莫急,小的去看一看。”赶马小厮放下缰绳,跑到城门口打探,终于隐约望见他家侯爷跟着小太监走过来,顿时脸上一笑,跑回去说:“夫人,侯爷出来了。” “多谢。”明傅瑾弯身从车帘后走出来,在小厮搀扶中下马车,抬眸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人。 卫云远被那冷冽目光瞧得心底发虚,眼神飘忽地摸了摸鼻尖,不自在地说:“夫人久等了。” 明傅瑾整理衣袍,随意道,“侯爷公务繁忙,妾身多等一会,不打紧的,若是耽误了侯爷的公事,这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夫人言之有理。”卫云远听着阴阳怪气,故意搭腔道,“那赶快些,时辰不早了。” 一品诰命服绯色绣金蟒袍作内里,外穿大衫霞帔,革带禁步,加上翟冠珠箍,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端庄典雅。与一旁的麒麟朝服平分秋色,两人站一起极为登对,郎才女貌宛若神仙眷侣。 值守宫门的禁军眼都看直了,等威远侯夫妇离去后才神魂恍惚地收回视线。 回神的领头扫视一圈,高声喝令,“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有不怕事的侍卫悄声说:“头,这威远侯夫人也太好看了吧,比雀楼的头牌还好看。” “你小子是不要命了。”领头假意踹了一脚,“妄议从一品大臣,杖三十。妄议一品侯爷,杖百。我看你小子想死,以后眼睛给老子放机灵点,那位可是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都掂量掂量有几个脑袋。” 这一下子众人皆回神,面色肃穆,“是。” 凤清宫在东北角,从午阳门去正好路过东宫,原以为能避开,结果还是在凤清宫路口撞上了。 卫云远拉着明傅瑾一同行礼,“臣携内子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太子赵黎轻轻颔首,视线不移地往凤清宫看去,语气冷淡随意,“免礼。既然遇到,便与本宫一同进去罢。” “是。”卫云远不卑不亢应了一声,这东宫的船看来今日是下不来了。 园里已是人声鼎沸,欢歌载乐,皇亲国戚聚在一起谈笑风生,除了瑞昌帝及皇后之外,几乎座无虚席。唱礼的宦官眼瞧人来,连忙高声说:“太子殿下,到——” 这一声让园中喧嚣不歇,甚至更为热闹,而紧接着随后的通传让高昂热闹的气氛瞬间清冷。 “威远侯携威远侯夫人,到——” 本在打闹的郡主世子们纷纷安静,坐席上的皇子和公侯们皆望过来,充满打探之意:威远侯府搭上了东宫? 唯有三皇子赵昇泰然自若,安之若素地喝着上等庐山云雾,轻笑,“东宫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