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心走了,宋鸣博在咖啡店喝完整整三杯美式,这才离开。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王美佳气急败坏地坐在宾馆大床边,原来大卷的发型因为睡觉以及缺乏打理在后脑勺凹进去很大一片,看上去市井气十足。 这几天的连续打击让这位人前极端注重形象的女强人露出了少见的疲态。 期待已久的独生女儿的大喜日子成为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婚礼结束后女婿扔给她一些纸,她看了后血压飙升几乎立不住脚。她一直知道自己女儿的私生活有些不好言说,这也是几年前她要求女儿从上海回到老家的重要原因。她想有自己在旁边盯着,女儿总不会太出格。原来以为女儿最多就是多交几个男朋友而已,现在早就不是旧社会讲究从一而终什么的,婚前多试几次挑个合适的满意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女儿竟然还做过小三这种事情,而且运气不好惹到了硬茬子。 如今报应来了。 女婿当场就扬言要离婚,女儿哭啼不止已经没有主意。她赔礼道歉威胁利诱撒泼耍赖招数用尽,最终亲家母出来撂了话:要么协议离婚,要么法院见。总归他们家独养儿子是不会娶邓梅尔进门的。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扑面而来的草原之气。最重要的是,梁安与邓梅尔只是相亲认识,相处只半年才被父母催着领了证,要说有多少的感情基础,真的是没有。 她希望落空,眼看女婿这边难以挽回,女儿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她只能将目光放到宋鸣博身上。 她早逼问出宋鸣博的具体情况,31岁,魔都高端律师事务所律师,离婚未再婚。她是个商人,精于算计,短时间之内便想到了最佳的处理方式。 她教女儿打电话给那男人哭诉,可惜反馈的结果不甚理想。宋鸣博说话滴水不漏,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旧情复燃的意思。她亲自出马再打电话给宋鸣博,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王美佳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 王美佳带着侄子周四便飞到了魔都。养精蓄锐一个晚上,第二天大闹宋鸣博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痛诉宋鸣博欺骗她女儿始乱终弃,扬言如果宋占承不给个交代,就要闹到律协,吊销他的律师执照。 宋鸣博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辩解,直到她被保安架了出去。 她又找到寄材料的始作俑者,本想扇她两个巴掌踹上几脚出气,没想到时机不好,那女人边上竟然有个男人为她出头,她出气未成,倒成了个笑话。 “姑妈,我们要么回去吧。”她的侄子王则建在边上提议。他毕业后就在王美佳公司工作,王美佳既是他姑妈,也是他老板。他知道自己姑妈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这两天全程参与了这出闹剧,再次感受了姑妈的战斗力,此时看王美佳显然心情奇差,说话语气不仅有些小心翼翼。 “不能回去!”王美佳斩钉截铁地回答,转头看到王则建一副怯懦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有什么用?拉个人都拉不开,你一天三顿白吃饭的啊?” 王则建苦着脸,他真的尽力了。那个男人一定是练过的,要不然他不可能推都推不动,反而被人一把推的老远。他回去后第一时间要找个健身房,绝不允许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两天找不到宋鸣博,周一我再到他律所去。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躲着不出来。”她狠狠地说。 “这事不给我个满意的结局,不算完!”她再次恨声道。 周一早上九点,仁恒宾馆,王美佳已经收拾妥当,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准备出门。 昨晚她跟女儿电话打得很晚,仔细再分析了下现状后,决定让邓梅尔今早办好离婚手续后就飞到上海。 梁安那里没有一点挽回余地,拖着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在女儿最受委屈的时候找到宋鸣博,母女俩一人白脸一人红脸,软硬兼施,一鼓作气将宋鸣博拿下。 最起码,也要让他赔一大笔钱。 王美佳在心里盘算着,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不过不奇怪,她做生意的,接触的人太多,总要定期清理下通讯录。不小心删除了熟人的号码,也是正常的。 她接起电话,“喂,哪位啊?” “我是宋鸣博,我们谈谈吧。” “晚上六点,黑石咖啡。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去找林秉心,不然什么都没得谈。” 宋鸣博绝不怕邓梅尔或者王美佳找到自己,他其实也并不在意对方找到林秉心,如果没有六六的话。但是,现在有了六六,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绝不能容忍对方对六六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便有万一的可能,他也要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