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自从她们上回分别,诺里就没有睡过觉了。 “你……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把你折磨成这个德行?” 诺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指着玖鸠的手掌,“你怎么受伤了?你不是说白萌割腕了吗?难道你陪着她割的?” 玖鸠把手背到身后,“不关我的事,这是一个意外。你不要转移重点,回答我的问题!” 诺里的神情严肃起来,“见到白萌我再细说,希望到时候你挺得住。” 这个画面比较搞笑,原本伤得最重的白萌,现在却精神最饱满地躺在床上,而旁边的玖鸠和诺里则带着伤,挂着黑眼圈,要么心事重重,要么营养不良。 “说吧,”玖鸠摊摊手,“你的那个主意到底是什么?” “你还记得橘氏当初陷害武士单时用的计策吗?” 玖鸠愣住了,“我当然记得,那说明什么?” “我要用相同的办法,怎么说呢……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好笑!”玖鸠变了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先跟我们商量商量,不准胡来!” “很简单,我们也搞一个恐怖组织,名义上就声称反对金眼瑞亚人的文化思想输出,反对其对中心人的物质与思想的侵占、改造,要求摆脱瑞亚人的控制。然后我们就以这个组织的名号,公开反对联姻政策。” 玖鸠啧了一声,“这确实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我还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公开反对呢?” “这当然需要技巧,要稳准狠地打在白蒐的痛点上,不然军部是不可能放弃联姻的。所以我准备曝光所有十勋团的机甲图纸,我们放出消息,就在中央广场的巨幕上,同时连接整个帝都所有的公共输出端点,从绝道假面号开始,只要军部不终止联姻,每过十个小时,我们就曝光一台机甲的图纸,直到整个十勋团被完全曝光。” 玖鸠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白萌的反应则完全相反,她的双眼瞪得奇大,几乎要从眼眶滚出来,手指尖颤巍巍地指着诺里那边,“她疯了!你、你快点看看她,她完全疯了!” “你说得对 。”玖鸠拍了拍白萌肩膀,然后转向诺里,“过来,我给你挂个号,赶快去精神科看看!糟糕,这间小诊所好像没有精神科,快点,咱们回去找宁凝老师。” “没有别的办法了。”诺里抓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白蒐已经决定的事,没有回旋余地了。况且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白萌真的自杀了,白氏的女儿有的是,随随便便再挑一个就行了,我们永远也无法从源头断绝他的心思。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和他拼了,才能让螳臂当车的举动有一丁点希望。” 看着她认真的眉眼,玖鸠不免沉默,“……可是你、你到哪里弄来图纸呢?那可是十勋团的机甲!你打算自己编出来十台机甲图纸吗?” “我有办法弄到,”诺里的神情极端的严肃冷峻,“但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具体信息我还是不说了。” “等一下!”玖鸠狠狠捉住她的两肩,“诺里,这……这已经太离谱了!你想想,如果你真的盗窃出十勋团的机甲图纸,然后曝光给全帝国的所有人,这是重罪!姜尚也保不住你了!” 诺里望着她着急的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得玖鸠莫名其妙的,她摇摇头,眼光穿透了玖鸠看得很远,“死掉了一次之后,我想通了一些事情。首先,要占据主动,要先下手为强,而不是瞻前顾后地在原地害怕。你也想一想,当我掌握着所有十勋团的机甲图纸时,还会担心白蒐吗?到时候应该是他怕我。” 玖鸠也瞪大了眼珠子,“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把我认识的那个诺里还给我。” “别怕,”诺里也拍了拍她的肩侧,“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这次我不会犯错误了。玖鸠……我不想要权利,姜氏代表的权利和资源太可怕了,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就会被橘氏那样的怪物吃掉,而没有任何反抗力量,死得无声无息。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也变成一个怪物算了。” 两个人面面相对,气氛在死寂里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从一扇小门后面传出,诺里才放开手,紧张地盯着那个方向。 玖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忘了他。”她几步过去,将小门打开,后面是病房自带的一间卫生间,极其狭小。琪拉尔期期艾艾地从里头走出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他更加金光闪闪了。 “这是帮我们办理住院手续的理发店老板,他叫……呃,你叫什么来着。” “您好,我是琪拉尔。”他温和有礼地微微欠身,大把的金发如一席金色绸缎流泻而下。 诺里忽然呆住了,“你叫什么?你的姓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