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王府的事处理了一半,沈光又调过一匹人来清洗王府的院子。 整夜未阖眼,刘飓回屋内略眯了一会儿,沈光也随便找了一个屋子养了养神。 也就一个多时辰,刘飓醒来又与沈光商议剿灭密云山匪患的事。 司亚图被抓了,密云山却还有几个他的心腹,第二日几人悄悄来城中得知司亚图被抓的消息便回去要组织人去劫狱。原先的老大现在的老二也被鼓动得蠢蠢欲动。 老三裴衡现在已经是刘飓的人,他当然从中规劝老二。 道司亚图不过是个半路进山的,何况他干的是造反的事,现在他和安平王都被抓了,又何必再让兄弟们送死! 匪老二一听又犹豫了。 司亚图的心腹见裴衡肆意挑唆,便与裴衡起了冲突,跳着脚大骂裴衡:“你个不守道义的不去便罢,老大对二哥乃是救命之恩德,二哥岂有不报之理?” 裴衡知道他是在激老二,直冷嗤,“救命之恩?我看不过是你们老大的鬼把戏而已!” 可这个匪老二偏吃这个,一听自己要被冠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只听“啪”的一声,当即就摔了一个陶碗,接着便是一声高喝:“我闫三岂是个孬种?更非忘恩负义之人,既答应了大哥做这事,他先落了难,我岂能缩起头来当王八?干!召集兄弟准备去救大哥!” 于是与司亚图的几个心腹去集合山中的兄弟们。 之前随司亚图去的,已经被抓了几百人,又死了几百人,现在有三千多人受了裴衡的策反准备跟着裴衡走正道去从军。 因此现在山中大约八千左右的兄弟,只剩下不到三千人愿意去救司亚图。 老二和几个小头头当时快要气炸了,当即质问裴衡。裴衡只道:“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爹生娘养的,谁愿意去送死,何须听别人教唆?!” 老二与对裴衡是有兄弟情义的,又不好过分追问,只安抚司亚图几个心腹之人的情绪,其实他是个没主心骨的,别人说东他跟着往东,别人说西他又想去西,一会儿一个想法。 当时当老大,全在裴衡硬捧着他。 多人经过一番争吵,匪老二怕别人说他忘恩负义,愣是硬着头皮和司亚图的几个心腹对那不到三千人的乌合之众集训了一回。又背着裴衡计划一番,准备在当晚后半夜出发,到了安平郡城外又已经入夜,再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偷袭定在后半夜,待城墙上的人放松警惕时行动。 裴衡是个精明的,早已用了重金从为数不多知道此消息的人的口中得来了信儿,当即一纸飞鸽传书将这个计划送了出去。 刘飓接到消息冷笑,“倒是挺勇!出山容易,想回去……”他将手中的纸条搓成一团道:“可就难了!” 于是刘飓和沈光谋划着如何迎敌。 虽说按照匪人的计划是明晚偷袭,可今晚也需得提高警惕,沈光将将士们又调换了一番,在城墙上部署周密,只等着那些大扑棱蛾子往这大网上撞。 处理了一日的善后事,很快又入夜,刘飓和沈光一天一夜只睡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算是可以消停片刻,沈光回了侯府,刘飓回了小院。 刘飓本想去看顾简,可这一天一夜状态疲惫,又没洗漱,昨夜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还没换,所幸去小院洗漱一番,好好睡一夜,明日精神饱满的再去看他,也好就昨晚的事能条理清晰地讲清楚。 往往男人思考或者做事都是直线型的,而女人常常会把一个直线型问题发散成诸如一束光一样的多条线型思维。 而这一整日,顾简就一直在脑海中就昨晚看见的画面发散出许多的分枝。 陈如饴环上刘飓的画面,顾简循环往复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扑过去的时候,他怎么丝毫没有闪躲?如果不是自己来了,如果不是春杏叫了那么一声,他会让她抱多久?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他会不会抱上她安慰?他和她都住在王府,他们平常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一点过分的举动!? 她更是不解,自己父亲现在回了侯府休息,说明得了闲,可他竟然没有来找自己?难不成是去安慰受了惊吓的陈如饴? 旋即她的脑子里飞出数个泡泡,里面一个个画面:如陈如饴半靠在榻上,刘飓坐在边上握着她的手,或者他回到自己房中,陈如饴去找他,进门便扑在他怀里,又或是他回去陈如饴为他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各种让自己心窒的画面像放电影。 顾简想着想着蹭一下从铜镜前的腰鼓凳上拾身而起,步履极快地走到露台上又深又急地呼了两口气。 春桃和春杏的眉毛俱撇成一个八字。 从早到晚,自家女郎君不发一言,一直呆呆的,眼窝处两片浅浅的青色,一看便知又是一整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