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我的辞职信，先生。” 总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睿智的眼睛看着美狄丝：“辞职？瑞德。我想在你任职ODNI助理局长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 所谓的不愉快的事，泛指她处理事物的失职事件。 美狄丝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表情：“事实上，我的健康出了问题。我的大脑得进行一场手术，手术后我想我并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为了美国的安全，总统先生同意我的辞呈。” 总统犹豫了，美狄丝说到了要害。如果今天她说的是什么胸部腹部手术，他可能会委婉地拒绝她的请求。 可正如她所说的，是脑部手术。 先不说手术后的并发症，脑部手术后美狄丝是否能够依旧去现在这样处理这些文件还是未知之数。 总统沉吟了一下，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手术，瑞德女士？” “三天以后。”美狄丝如实回答。 “祝你的手术成功，瑞德女士。手术后好好休养。”总统说到这里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挽留美狄丝，交代了几句休养的事。 美狄丝露出了微笑，表示ODNI的一切事宜她都交给助理艾伯特了，下一任接班人从艾伯特哪里就能了解到情况。 她并没有耽误总统先生多长的时间，离开总统办公室之后，她慢慢地散步在办公的走廊里。 第一次，她感觉到，她与这里急匆匆人来人往不同。 她像是一滴油浮在了水面上。 看着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长廊，美狄丝感慨人生也是如此。 这个时候的心情和以往来汇报的感觉不一样，松快了不少。 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放热水洗个澡。 这个是美狄丝一直以来的习惯。 所以她找公寓的时候对于浴室的要求是最高的。 虽然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样热衷于泡泡浴、玫瑰花瓣浴等等，但泡澡的东西她是一样也不落，比如浴盐，精油…… 泡澡是难得让她感觉到放松的时刻。 可当你泡澡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衣服，手里拿着手杖，顶着一张大英政府的脸，即便这个人是你的幻觉，你也不能很自在的泡澡。 “波洛斯你…”你能不能别不分场合地出现。 美狄丝突然想到这是她自己的幻觉，她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波洛斯听到自己的名字耸肩：“泡澡的确能够放松神经，配上香薰的效果是再好不过了。” “真是不错的建议。”美狄丝突然觉得泡泡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现在不会这么尴尬。 看着波洛斯的脸，她有一种和麦考夫果诚相见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如果波洛斯长着一张罗伯特或者亚瑟的脸，她一定不至于这么尴尬。 波洛斯对美狄丝的尴尬一无所知，他挑眉，颇有一股麦考夫的味道：“你不准备和他们说再见吗？” “谁？”美狄丝曲起双腿环抱在胸前，她偏过头看着波洛斯。 波洛斯摊开双手，一个一个说出来：“威廉，戴安娜，爱德拉，帕拉斯，阿莱利亚，厄里斯，约瑟芬……还有我。” 听到这一个个熟悉的人名，美狄丝将头埋在了膝盖上，她沉默到浴室里的水微微泛凉，才传来她轻不可闻地声音：“不，不必说再见。” 美狄丝抬起头，她金棕色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一部分。我所珍爱的，我所逃避的，我所怀念的，我所羡慕的……每一个都是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