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诊,只好让徒弟跟来。孩子是没保住,还得把死胎排出体外,开了些药就走了。芍药跟去拿药,月桂守着沈青青。 “月桂,你去换衣服吧,我没事儿。” 怎么可能没事! 月桂不听,看着沈青青比雪还惨白的脸,眼泪簌簌往下掉,她得守着她家小姐。 沈青青看月桂冰冻住的头发,在屋内才慢慢解冻滴水,顿感她们主仆俩是不是都要去见阎王了,怎么最近尽是糟心的事。 但她也只能故作轻松,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 “我已经躺了,你要是再生病,谁来照顾我?指望芍药吗?” 芍药向来粗心大意少根筋,月桂最是不放心她。 “我就在这躺着,你去换好衣服过来,不会有事儿的。” 月桂觉得自家小姐说的对,最终听话去换了衣服。 可惜,还是换迟了。 夜里月桂就发起了高烧。 芍药不知所措了,她第一次觉得这院子里的人太少。 因为沈青青不喜欢陌生人,这院子一直就他们主仆三人住着。平日里月桂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芍药就负责干活,现在小姐和月桂都躺了,她一个人照顾俩,也不敢离开,更别说去找人帮忙了。 皇子府除了她们院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因着云安士早早吩咐过不许打扰沈青青,府中事务全由夏言负责,也没人发现沈青青院中的异常,唯一知道的门房还是个哑巴。 云安士其实有安排心腹暗中护着沈青青,只是他安排的这个人,早就被夏言收买了。女人最了解女人,云安士成了一个睁眼瞎。 那天,沈青青得到云安士回府的消息时,他人已经离府了,直到沈青青彻底出事,他中间只回来两次,再加上有人故意隐瞒,云安士竟是一点不知沈青青的身体状况。 月桂最终没熬到新年,芍药照顾沈青青的时候,家丁以不吉利为由把月桂的尸体抬走了,芍药只好瞒着沈青青,但她的演技实在太差,一眼就被识破。 沈青青更加郁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沈青青出事后,夏言派人找过芍药,给了她一个药粉,说是补药。芍药也找那小大夫看过,确认无毒才敢加到沈青青的汤药里。 谁知那药虽然无毒,但他们的炭火被人动了手脚,喝了那药再闻到炭火熏出的气体,只会加重病情。 小大夫年纪轻,没察觉出来,芍药更是不懂。 沈青青虽然感觉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多少都有些联系,但她已经没机会去探明缘由,只希望芍药傻人有傻福。跟在她身边的,好歹活一个。 正月十四夜里,芍药见沈青青实在撑不下去了,正准备去求夏言,就在院门口撞上了夏言。 夏言一脸和善的笑,听芍药恳求之后,更是一脸担忧,立刻吩咐身后几个家丁,让他们把沈青青送去医馆。 一边说救人要紧顾不得礼数,一边把芍药绊住不让她跟着,等人被抬起来,就命人暗中打晕了芍药。 云安士晚上回来,就看到空空的卧室,被敲晕的丫鬟,和一封诀别信。 这都是云安士的心腹和夏言共同安排的,之前每次他回来,都会布置一番,在桌上放几张暧昧不清的书信。 芍药不知,云安士亦被蒙在鼓里,只有沈青青察觉了。但她在赌气,拿自己的命赌这最后一口气。 她是有些怨云安士的,宁愿派个人在她身边,也不愿明说缘由,宁愿夜里悄悄来,也不愿正面面对她……她只望日后水落石出时,真相能在他心上剜上一刀,让他也尝尝自以为是的苦,体会她和孩子心中的痛。 第二天芍药醒来,就发现府里在筹备她家小姐的丧事,即使大条如她也不能接受亲近的人一个个离世。她就在花园假山林立中寻了个角落,独处怀念月桂和沈青青。 主子不在了,她被安排去云安士的书房打扫。 在书房打扫得避着主子,她空闲了就跑小角落呆着,就是算不上清净,经常能听到路过之人的闲言碎语,或真或假。这样过了段时间,也是巧了,有天夏言在花园喂鱼,身边丫鬟奉承她几句就忘形,和丫鬟聊着聊着就开始嘲笑起沈青青和月桂,讥讽云安士的暗卫,甚至洋洋得意自己把云安士拿捏在手…… 原来在她照顾小姐的时候发生过那么多事情。 可怜她家小姐人都死了,尸骨无存,还要背个与人私奔的骂名。 她从震惊害怕到满腔怒火,最后想到云安士那张无所谓的脸,都化为了无奈和抑郁。 她家小姐真是遇人不淑! 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