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并非此事。”荷香低下头,“此行十分顺利,奴婢要向您请罪的,是另一件事。” “奴婢先前有所隐瞒。”她低声道,“奴婢先前与您说起的那个人,其实是奴婢的亲姐姐,陆文。奴婢原本姓陆,名叫陆香,后来才改名荷香。” 此言一出,许多线索串联到一起,楚熙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也猜到了她们这么做的理由。 “你原本不打算跟我说的吧?”她倒也不生气,支着脑袋问荷香,“是你姐姐让你坦白的?” “是。”荷香如实道,“姐姐说,一仆不侍二主,我既然选择对公主效忠,那么便该事事以公主为先。” “奴婢先前欺瞒主子,请主子责罚。” 荷香说着,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不必,没什么可责罚的。”楚熙起身,扶她起来,她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都让我很意外了。” 这种事情,荷香不说,楚熙兴许一直不会知道,她们俩的私事,只要不影响到她,她都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算什么,一开始,她连荷香背后有没有旁人都不知道,不也照样用了。 但荷香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她,就足够说明,她是真心实意效忠的,她的姐姐陆文也是。 她们选择了将一切交到楚熙手上,楚熙惊喜都来不及,责罚什么,把人罚跑了怎么办? 公主……没有生气吗?荷香十分惊讶地抬头。她做好了公主生气的准备,欺瞒主子,还想瞒天过海,利用主子将姐姐带回宫…… 这样的错事,公主竟然不责罚她?荷香心中感动又愧疚。 “不要想那么多,你只是没告诉我你姐姐的身份罢了。”楚熙道,“真的愧疚的话,今后好好为我效力,便当是将功赎过了。” “是。”荷香应声,“还有姐姐的事,不如等主子用完膳,奴婢再与主子详细说。” 这件事原本该陆文亲自说的,但现在,荷香作为陆文的妹妹,替她说也无妨。 “嗯,不着急。”楚熙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朝门外走。 她是真的不着急,小孩子饿得快,楚熙才不会说她刚才是在屋里拿点心填肚子呢。还好事情没有太复杂,再说下去肚子又要叫了。 然而越是不希望发生什么,越是来什么,走了没两步,楚熙的肚子咕噜一声响。 她整个人忍不住僵了僵,感觉有点丢脸。 “都是奴婢不好。”和楚熙想的不同,荷香完全没觉得她这样有失主子风范,只懊恼道,“应当等主子用过膳再请罪的。” 她哪里还能想不到是自己误解了,这件事情或许重要,但不至于紧急,哪里值得公主牺牲吃饭的时间等她回来禀告呢。 更让人感动的是,主子没有打断她。 荷香觉得主子宽容,自己太失职,但有前面陈嬷嬷做对比,楚熙觉得她简直要多好有多好。这点小事,本来也没耽误多久,她居然也能这么快意识到错误,反思自己。 主子体谅奴才,奴才知道感恩,一番交心之后,主仆俩都觉得彼此关系更近了一步,连带着整个用膳过程都温馨起来。 只有一旁逗趣的小邓子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不明所以,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用完膳回到屋里,荷香没有关门,先是点了蜡烛,又推开窗户。做完这些,确定没人靠近后,她才低声说起陆文与安嫔的过往。 她先前说的当然没有掺假,只是不全面罢了。那些是随便一个有些资历的宫女都知道的,但此刻她要说的,是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的。 “姐姐的确得罪了安嫔,当时,陈妃与安嫔争同一匹料子,姐姐作为话事人,两相比较取其轻,只能得罪安嫔。”荷香道,“那时陈妃也是嫔位,与安嫔一样,都很得宠,但陈妃有子。” 皇子生母,非大事不会废黜,有这么一个护身符在,傻了才得罪她。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安嫔因此记恨上了我姐姐,三番四次针对。姐姐到底是奴才,也没有跟主子对着干的道理,便想法子去了行宫。” 她没说具体什么法子,但楚熙也能猜到,能混成女官的,人脉手段都不会差。 “在那之前,姐姐送了安嫔一份大礼。”荷香低声道,“一张药方。” “关于……生子的。”楚熙猜测道。 “正是。”荷香也不觉得和年方五岁的主子说这个有什么不妥,“后宫之中,宠爱都是虚的,有皇子皇女才能立足,安嫔自然也想。” “姐姐其实并未令人隐瞒,那方子的确能助孕,生出来的孩子却不一定康健。”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发的轻,“安嫔若是不用便罢,一旦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