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来怎么见得到你?” 贺夫人从桌上拿过她的检查报告,轻嗤:“平时不来家里走动就算了,还拦着不让我们见你。知道你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金屋藏娇呢。” 席夏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 她看上去很好说话,却从来不是任由别人磋磨揉捏的性子。 以前是爱屋及乌,才会容忍着他的长辈。 她为了他把自己的尖刺拔去,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他刺向自己的软处。 “如果走动指的是专程跑去听您阴阳怪气——” 席夏停顿,小幅晃动自己扎着针的手:“我还不知道要折多少寿呢。” 除了小时候照顾她的保姆和白姨,她很少对所谓“长辈”打从心底里尊敬守礼。 谁叫她总是会遇见长辈身份欺负人的人? 贺夫人算一个。 想要毁掉她嗓子的血亲也算一个。 “终于不装了?” 贺夫人看着她,俯下身:“我早和你说过,别以为女人能够凭借着对男人的喜欢,就能包容一切。自欺欺人的状态,你能撑多久呢?” 近在咫尺的距离,香气愈发靠近。 席夏想起祝予凝的话,她忽然意识到贺霆云身上的香味,其实更接近贺夫人身上的香。 “14号晚上,他去你那里了?”席夏怔了怔,前言不搭后语地开口。 贺夫人像是知道她在问什么,轻声笑了一下:“那天啊,一下飞机就回家了,还带着礼物,多巧呀,那天秦家的小女儿来家里做客,给我们各送了一瓶香水呢。” 席夏眼睫颤了颤。 两瓶,和祝予凝说的也对得上。 提前大半月准备的礼物,要怎么送出去,才能把香味沾染到自己领口上呢? 席夏想着,心一点一点冷下去。 贺夫人觑着席夏的表情,勾勒出淡淡的笑容:“以防你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原本是霆云他爸准备介绍给他相亲认识的。” “——‘世家了解,门当户对,比某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要强太多了’,对吧?” 席夏径直打断,顺口接上她的话。 “怎么会不知道呢?您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说完,她抬手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您好,我需要拔针,顺便办出院。” 医护人员匆匆进来,堵住了贺夫人的嘴。对方也不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多么和谐的婆媳关系,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手机,耳畔终于消停了点。 等人走后,贺夫人才接上之前的话:“听烦了没事,让你生出自知之明比较重要。” 席夏恍若不闻。 她起身,一边穿外套一边拿起桌上被拆下的木簪,盘着发往外走。 “小丫头哪里来得傲气?”贺夫人的语气中生出了愤怒,温柔的声音变得刻薄起来,“生个简简单单的病,让贺家的人为你进警察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席夏步伐顿了一下:“警察局?” 贺夫人抬起下颌,示意她看手机:“有人报了绑架案,说你是受害者,他刚把你送到就被出警了,他走之前没给你留言吗?” 席夏怔了怔。 打开手机,摇滚乐队的成员在当初的小群里一条接着一条消息@她。 [@夏夏,别怕我们已经报警了!] [警察答应3-5分钟出警,现在已经在定位车辆了!] …… [@夏夏,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们真不知道那是你家老公!] [结婚了怎么没请大家吃过喜糖啊!] [我我我怎么给夏夏谢罪啊?!] [贺总来派出所里和我们交涉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给夏姐磕头.JPG] 席夏:“……” 天啊。 疯了吧。 她不敢想象,究竟有没有蹲守派出所的媒体人认出他,但如今的网络媒体这么发达,万一这件事的舆情被人发散,上升到不受控制的地步,天河集团的股价也要受到影响。 席夏心里有一丝慌乱。 点进和贺霆云的对话框,却只有一条未读消息。 [今天在医院好好休息,明天接你回家。] 关于报警的事,只字未提。